大话西游2叶子猪故事会第六期 人贩子卖来的孩子

　　今天是叶子猪故事会的第六期，故事会这个栏目的初衷，是从客观的角度讲述大话人有血有肉的真实人生，小贝想讲述给大家的，是一个个在您身边跑过的角色，在他们身上真实发生的故事，正面也好，悲情也罢，贵在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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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故事会要为大家带来的，是一位来自四川营山玩家的故事。他在上个月的最后一天通过QQ找到我，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一个被人贩子卖到营山，由当地农民养大的孩子，我想讲讲这些年关于大话、关于人生的故事。这一句话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在接下来的聊天过程当中，讲到关于他这二十余年来的人生路程，其中之曲折离奇，竟超出了几乎我所读过的所有书中带来的震撼和起伏，所以小贝决定在这一期将他的故事讲给大家听。而在本期故事的最后，经过他的同意，放上了这位玩家的真人照片，一个看似很普通，但却有着人生大憾事的男生。

　　在开始前，先跟大家简单讲述一下营山这个地方。四川营山，南居望龙湖，北坐太蓬山，从宋至清，此地皆有“科第士宦，甲于蜀都”之称，出过的风流名士数不胜数，而在近代红军时期，更有我军悍将许世友跃马营山，名震天下之丰功伟绩，在整个中华民族的发展史上，当得起浓墨重彩的一笔。

四川省营山

　　我们今天故事中的主人公“小波”，人生的前15个年头，就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小波所居住的地方是营山地区一个很偏僻的小山庄，到县城需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再坐上两个小时的汽车，儿时的生活与其他农村长大的孩子并无太大差异，由于此地盛产玉米、红薯一类，家中的几亩地也是以这些农作物为主，小麦和花生会种一点点，只是每到过年才会杀一头家养的猪，整整一年开荤就靠腊肉。平日里只有亲戚朋友来才会去集市多买一点菜。完全似是“一条耕牛半倾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的生活。

　　对此，他说了一句现在看来很好笑的话：我现在看见红薯稀饭就想吐，哇哇吐，小时候天天早上吃这个，每一天!

　　如今看来好笑，但细思之下，其中的冷暖自有人知。小波对于整个儿时最深刻的记忆除了红薯稀饭之外，就是每天上学时需要爬过的那座高高的山峰，在少不更事的孩子眼中，那座山之高似乎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困难，爬过它，坦途就在眼前。但他想不到的是，后来的人生中那些艰难的经历，竟比这座山要大得多，翻过一座又一座，并未有丝毫坦途的影子，等待他的仍是更为巨大，更为惊险的高山。

　　在6岁时，他的妹妹出生了，从那一天起，他的整个人生产生了惊雷闪电一般的变化。

　　关于妹妹在后面会着重提到，在那时的他心想，身为一个男孩子，多对妹妹好一些也是应当的事，所以并未多想，但当父母一次又一次的将妹妹视作明珠，而他不过是敝履时，那个肉生血长的心脏，总会有如刻上去般的伤痕。

　　15岁，初中毕业，家中农作物的收成逐年下降，加之对于高山的憎恶感导致的学习成绩的不出色，父母毅然放弃了他的学业，带着他一起远赴福州打工。他跟随父亲在木板厂工作，母亲做一些小工。

　　在那一年，他在同事的带领下，接触了网络游戏，最早玩传奇，也曾通宵达旦大呼小叫，也曾参加过热血沸腾的攻占沙城，从那个时候起，网络游戏带给他的快乐是整个人生从所未有的体验，而在一次进入一家全新的网吧时，桌面上多了一款游戏：大话西游。

　　游戏和生活从此密不可分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表现。

　　第一次的服务器是比丘国，他糊里糊涂的选择了一个如今风靡天下的‘秋裤魔’，而那时只有骨精灵这一个称呼的角色。而后走过乌鸡国、陌上花开，在经过一生一世这个服务器时，影响他真实人生到今天的一次重大事件发生了。

　　他结实了一个女生，叫琪琪，两人走过现实的滔天风雨，如今这个女生已和他人结婚生子，但小波用两个服务器的名字讲述了这段感情，他说。琪琪是我的一生所爱，一生一世。

　　这段经历和魔王窟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在玩大话时，小波听朋友说刷魔王窟中殿可以赚钱，在那个还未修改的年代，五开队伍可以获得通关的诸多奖励，如悔梦、龙骨、甚至神兵，金钱的诱惑使得他在结束了每日繁重的鞋厂工作之后，迅速来到网吧开始对魔王窟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在这张地图里，小波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在幼时的贫苦和家庭的坏境熏陶中，小波对于钱的观念看得很重，对于此，我没有丝毫反感，并非是人人生来爱财如命，他们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这一张张能让自己，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生活的薄纸片。

　　时光来到2012年春，小波在和家叔交谈的话语中得知深圳的工作不错，待遇很好，于是和母亲一起来到深圳，自己进入一家鞋厂，生活依旧是白天上班，晚上大话西游。

　　就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琪琪，这个玩幽梦影角色的女生来到魔王窟的目的是想要一套残梦，在青春期男生们那个极易感情冲动的支配下，小波毅然决然的带上琪琪一起刷，而后，在千百次怪物的倒地过程中，两人间的情愫也正悄然的生根发芽。

那时小波的号，就是他和琪琪第一次见面

　　爱情的火花一旦燃烧起来，总是可以大过这个世界的任何事。通常男生在遇到自己真爱的人时会胆怯，而女生的表现则是大胆，琪琪说，我们见面吧!

　　这里必须要用到聊天记录中他的原话，一种青春冲动少年头的感觉蓦然而生：

少年的爱情冲动，本应如此！

　　小波说，我这辈子都记得那个清晨，我穿了件短袖，从深圳到黄石，从大地之南到北，下车时，我冷得狗一样，而琪琪就像个太阳，一点不夸张，我看到她的感觉，就是太阳。

　　像极了众多小说中的情节，但却又如此的真实。两人离开车站开房，事情发生在清晨，用‘初夜’两个字似乎有些不妥，但是哪里再有词汇可以代表“初夜”两字的重大意义?

　　小波是处男，而琪琪不是。人生的第一次无论是干什么，似乎都很快，快得如此的仓促，但又如此难忘。

　　小波手忙脚乱了半天，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下面这句话未增减一字，小波说：我永远忘不了当时她看我那小眼神，鄙视中带着…很难形容。

　　我自然是在电脑的这一头放声大笑，小波浑然不知，我接着问他，后来你们就真的相爱了?

　　小波说是的，爱情在我看来就是这样，无论她是否玉洁冰清，当我爱上她的那一刻，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而那一晚更为夸张的是，琪琪的妈妈带了饺子来到宾馆的房间看他们，当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甚至比听到他是人贩子卖来的还要惊讶，我说居然还有这种事?

　　不过这一切的好，似乎是一种有预谋的好，正如前面所说，小波的人生就是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不知是有人蓄意而为，还是命该如此。

　　在和这位不期而至的准岳母短暂的相处后，第二天小波带着琪琪回了深圳，两人见了小波的母亲，并且生活在一起，度过了长达一个月的快乐时光。

　　是的，长达一个月。

　　一个月后，小波的母亲开始对琪琪微词频频，甚至越来越多的红的白的晴的阴的脸色开始出现，琪琪家中条件优渥，自小受宠的性格自然接受不了，而小波也在对母亲极度不满的情绪下，随着琪琪来到了黄石。

　　琪琪的家人对他很好，非常好，不仅同意两人结婚，甚至可以给出一切对两人日后生活支持的实质性帮助。但只有一个条件：要求小波上门。

　　在上一期故事会中，那位神豪对于上门似乎并不介意，只是在日后的生活中发现了其中的种种不悦，但往往出生贫寒之人，却总有一身傲骨，傲骨天生。

　　小波抵死不从，在这个眼前看来如坦途一般的美好的人生出现在眼前时，他选择了放弃，选择了高山，回到深圳。

　　事情到此，这段感情似乎已经结束了，谁知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

　　爱情此事，是人世间最为说不清道不明的，有万缕千丝，有断骨连筋，有情到深处自然浓，有直教人生死相许，怎能说放就放?

　　数十天后，小波和琪琪，这个男生再也抵挡不住煎熬，竟做出了连自己也不敢想的事，来到黄石，答应了上门的条件。

黄石到深圳的火车票

　　是的，仅仅数十天，他的天生傲骨被爱改变。

　　琪琪的父母表现出了极为宽容的态度，自然是皆大欢喜，而当小波回到深圳去向家人索要户口本时，怎么也没想到，家人竟会不给。

　　我听到这里，挣扎着问出了一个极为无力的问题：后来呢?

　　小波说，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怎会不了了之?定是经过常人难以想象的壮士断腕，定是经过生死悲痛，只是这个话语间轻描淡写的男生不愿多提罢了。

　　我们沉默许久，其间小波说自己已经抽完一包烟，出去买烟回来后，才开始讲那件发生在去年的事情。

　　就在去年，小波的妹妹长大成人，高考考了363分，没有大学可上，要去读大专，专修外语的大专院校。

　　我说这很好啊，她喜欢就好。

　　小波说，关键是学费，这不是我们家庭能承受的。我爸一直身体不好累点的活不能做，尤其是去年很严重天天躺在家里吃药，我妈也经常腰疼，可以说家里除了我之外没什么收入了，根本没办法供她上这个学校。

　　但小波的父母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向亲戚朋友借遍了钱也要满足妹妹的心愿。

　　也就在那个时候，多年来的积怨第一次从小波的口中爆发出来：你们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家里都这样的情况了，你们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常年沉默寡言的父亲在此时说以了一句有如雷鸣般的话：以前你小，一直没跟你说，你是捡来的。

　　饶是小波如此坚强的性格，在那个瞬间也如天塌一般，他不信，但从父母那略带躲闪的眼神和一再的叹息声中，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

　　当时他没有因此留下半滴眼泪，也没有闹，只是安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明白了，为什么多年来他受到的待遇和妹妹有如此天地般的差距，为什么妹妹有新衣服我没有，妹妹有零花钱我没有，为什么我放假要放牛放羊，妹妹就可以随意的去玩，为什么我只能一切东西都用妹妹丢弃的，吃一切妹妹挑剩下的，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女孩受宠，而是因为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妹妹是血，我小波就是水!

　　家里人不愿意让我恋爱，到如今已经三个女生了，都是被家中所拆散。因为结婚要花钱，交女朋友也要钱，如果没有女朋友就不用去约会不用陪女朋友，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上班多赚钱。

　　在这种情绪的不断弥漫滋生下，他想到的越来越多，父母的初衷，不过是想有个男孩可以为家中挣钱，有个男孩就可以在思想封闭的亲戚村人中抬起头，无非如此。而自己怎会是随便捡来的孩子，哪里有父母想要一个男孩可以在村里抬头做人，想要一个男孩可以赚钱供家，哪里在正好需要的时候，出门就能捡一个男孩?

　　想要捡钱都难于登天，想要捡一个活人怎会如此简单?

　　当他愈发确定这一点，声泪俱下问起自己到底生在何处时，父母缄口不言的态度让他更加确定了这一想法，他的的确确是从人贩子手上买来的，只是不知道他的价钱是多少，他这条命到底值多少钱，三百?抑或五百?

　　在小波讲述这件事的过程中，我的心里也一直弥漫着感伤、无奈、气愤等诸多情绪，忍不住问他：你后来有没有不断的尝试弄清这一点?找寻自己的亲生父母?

　　小波说现在已经想开了，捡来的和买来的有什么区别?再怎么说，他们也养了自己十五年。

　　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身体发肤没有受之二老，但十五年的养育之恩怎能忘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善恶之分怎就如此之难?

　　在我们聊天的最后，我问小波：如今的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或是，有什么梦想?

　　小波说没有，完全没有。日子就这样过吧，父母只想从我这里得到钱，我还年轻还有力气，能挣多少就挣多少，都给他们。

　　我再也忍不住，说人生真他妈操蛋，小波说是啊，日他先人，我日他先人!

　　最后放上一张他的工作照，在福州的木板厂：

小波的真人照

　　他在笑，他在说，无论人生有何坎坷，笑着面对。

　　世上有诸般人类，有愿意为了自己的想法和这个世界战斗到底，绝不妥协的;也有选择遵从游戏规则，在生活的波浪中顺其自然，我们并不能准确的分出这些生活态度的优劣，也不能总是用命运两字来推脱一切责任，只有在这样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生故事中，找到自己想要走的那条路，并且，不忘初心。

　　本期的故事会就到这里，感谢的大家阅读，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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