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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西游2叶子猪故事会第三期 本地黑帮往事(上)

  今天是叶子猪故事会的第三期,其中内容完全来自于真实发生的故事,讲述大话人在现实中那些有血有肉的人生。本期内容可能会涉及暴力、血腥、毒品等元素,如果您在阅读的中途有任何不适,请勿继续。

  上一期故事会,本来准备跟大家分享今天这个故事,但由于“K金”的忽然出现,我把今天这个故事延后了一期,也得以让我有时间去到故事中一位主人公的家里,让这个故事的细节以及羽翼较之当初更为丰满。

  >>叶子猪故事会第二期 染上网瘾的中年男人

  按照惯例,先谈一谈对于“黑帮”这个词的词义看法吧,小城市的范围和格局可能要更少一些,没有共济会的神秘莫测,没有黑手党的源远流长,更没有阿尔帕西诺式的灰色情怀,甚至没有丹泽尔华盛顿般从底层搏杀直至走上巅峰的离奇过程。而中国内地也无法滋生出上帝之城中温床一般的黑帮天堂,我所在的小县城,杀人放火这等重大案件几乎百年难遇一次,但这些所谓的“黑帮”中人,他们所崇尚的生活和理想却更能体现出“人”对于自由的另一种追求,只不过这种追求的方式在大众眼光看来往往是错误的。


上帝之城

  他们在生活中更多表现出的是:走路时把裤裆甩得更开一些,眼睛向天上看得更高一些,乐于挑战各种传统观念的底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信息:我强,我狠,谁敢惹我?除此之外并没有所谓的“集团性、长期性地进行暴力型不法行为”,每天只是聚集在一起以吃喝嫖赌为乐。其实更多的用“小混混”或是“地痞”这样的字眼可能更准确一些,但当和他们深入接触后,这类人群身上呈现出的某些特质,又并非是上面两个完全贬义的词汇所能概括。


黑帮山口组成员的双手

  其实我更愿意把这类人称作:有纹身,无组织,不受主流思想引导并对未来缺失认知的人群。原谅我把本地黑帮的意义说得太过晦涩,还是开始我们今天的故事吧!

  今天要跟大家讲的主人公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当年在现实和大话中叱咤风云的本地“黑帮”,无需讲述他们的真名,小城市中几乎每个在外面跑的人都有一个特殊的外号,这样的外号就像上期中“K金”一样令人记忆深刻,远超出那些爹妈本身给起的名字所蕴含的意义。

  这群人在当时的年龄基本都在三十岁上下,其中有网吧老板、包工头、药贩子、公务员、抽皮子钱(赌场放高利贷)等。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看似正当的和看似不正当的,表面并不是完全闲散于世,内心却从未有一刻甘于安宁。

  县城里当时唯一的一家网吧叫做“狼吧”,拥有近50台大头显示器的电脑,是一个名叫“垂牙趴”的人所开,这个外号的意思是指牙齿残缺的人,垂牙趴此人看上去文质彬彬,戴一副黑边眼镜,脸上很少出现大幅度的表情,连说话的时候都寥寥无几,当有人开机器或结账时,他会站起身来,默默的做完一切,然后回到自己的大话男人世界当中。


那些年的大头显示器

  在一次赢了帮战后,垂牙趴咧嘴大笑,我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人口中的牙齿,上面四颗门牙齐齐从中断掉,看起来很是瘆人。听他身边的一个朋友说,垂牙趴年轻时跟随一个河北老板在外开金矿,90年代的金矿很是混乱,他和老板在一个清晨被一伙人绑架,垂牙趴张口欲叫,在声音刚从喉咙中生出引起扁桃体震动的一刹那,一把生锈的榔头从天而降,正中面门,牙齿的碎片混着残缺的音符和浓血被他尽数吞进了肚子。后来交钱放人,老板毫发无损,他却落下了终生残疾,上嘴唇经常会很不自然的抖动,几乎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由于大家的钱来得都不是很干净,当时也无人报警,不了了之。

  后面的事情属于道听途说,真实性无法考证,说来供大家随意一阅吧:垂牙趴自那天后整个人变得阴鸷了许多,事情发生的数个月后,他在集市上无意中见到了当时绑架他们中的一人,他迅速让身边的人通知老板,并且一直跟随这人直到老板带人赶到,将其生拉硬拽的拖上了一辆九人座面包车,拉回金矿。下车后,几个同伴将那厮的双手反剪,用铁丝扎紧,垂牙趴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用尽全力砸向那人的后脑,此人立即浑身剧烈抽搐,鲜血从浓密的毛发中渗出,垂牙趴只是不管不顾的继续砸着,直到地上的人完全没有了动静。几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拖入一片废弃的矿洞,用雷管引爆泥土将其深埋其中,随后垂牙趴便带着老板给的一笔钱回了老家。

  不知道狼吧是否就是这笔钱所开,当垂牙趴坐在吧台内面对自己飞剑侠角色的时候,从偶尔露出的微笑中隐约可以看到那几颗参差不齐的牙齿,只是我到今天还不明白,为什么牙齿这样坚固的东西可以从中断掉,而不是齐根。

  关于垂牙趴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也没有让当时年少的我感到惧怕,反而听他的故事时甚至有一丝兴奋,他们中让我真正感到惧怕的,是一个外号叫穿山甲的公务员。

  我并非要给公务员这个词抹黑,但那个时候的情况相信不用我多说,大家也都有所了解吧,用穿山甲自己的话说就是:老子当个公务员,每天奏是耍游戏,喝酒,收礼,你们这些娃娃天天上学有个球用!

  他为什么会叫穿山甲?因为他的工作是土地规划管理,当他不在狼吧出现的日子里,一群人总是笑说这小子又去丈量土地去了,这个山跑到那个山,跟个穿山甲一样。

  那个时候没有手机这种今天可以用来炫富的道具,脖子上栓金链子的作风也是在后几年才流行起来,那时本地闲散人员们炫富的唯一方式是打火机和皮带,皮带没办法天天露在外面,打火机就成了他们人手一个的必备品,本地人管这种打火机叫“板机”,三个手指捏住轻轻一搓,会发出‘叮’的一声很悦耳的声音,穿山甲玩这一手最是纯熟,一个价值近5000元的金色火机在他的手中被赋予了不羁的灵魂,真真是个外表看来风流潇洒的人物。但这里要说的,是他在风流外表下截然不同的性格,和一个学生代练的故事。


朗声打火机,本地人称它为“板机”

  在那之前,游戏代练基本是个很模糊的概念,不像如今各种游戏交易网站上都充斥着各色代练信息。那个时候,网吧每到夜晚,大量的中小学生挤在每一台电脑前,或是自己玩,或是看别人玩。到了午夜之后,基本是以中学生为主,于是那个时候狼吧中人最早提出了一个代练的概念:让这帮小崽子帮我们练号,每天晚上12点到早上7点,标准备配:10块钱、一包烟、一瓶水、一桶泡面,就坐那跑一整晚的200环。

  稍稍说一句,那时候一百块钱人民币只能买到800万大话币,一次200环的收益大约在200万,加上补天和出手不凡等因素在内,一个晚上可以弄到近1500万,千万不要低估这些学生娃跑环的速度。

  而大部分的学生自己无法拥有高等级账号,能玩一玩牛逼号也是由来已久的梦想,何况是有钱拿有烟抽有饭吃?自然乐得其所,每天晚上对着满满的几格飞行旗点来点去。乐此不疲。

  穿山甲让我惧怕的原因正是他和一个代练所发生的事,和我年纪相仿的一个初二学生。

  这个学生娃有一天在给穿山甲代练时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东方破晓,没有完成跑环的任务,穿山甲早上来网吧时,发现和人谈好的一双藕丝交易因此泡汤,他看了那个惊恐的学生娃一眼,掉头出去找了根麻绳,直接把这学生捆了个紧实,拖上摩托车消失不见。

  一个小时候穿山甲独自回来,垂牙趴是网吧老板,自然不想网吧中生出事端,问他人呢?(垂牙趴的真实发音是:zen呢?)穿山甲说绑在火车洞子里,他妈的老子要弄死他!


幽暗的火车洞

  在众人的极力劝阻下,穿山甲终于说出了具体方位,几个人赶紧赶去将那个学生娃救了下来,他们发现这个学生全身衣裤已被扒光,身上还有皮带抽打的血印,但他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不停的带着哭腔向所有人道歉。此事件导致了年少的我对于穿山甲这个人有着极深的心理阴影,直到前年听到他进医院的消息,心中还会咯噔一声。

  当时的传闻是:穿山甲投资做生意失败,逼合伙人退还损失的钱,这样的要求自然是无理之极,人家说武哥你别逼我(XX武是穿山甲的本名),他说今天不给不行。对方继续说武哥你真的别逼我,他说今天就是逼你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一语险些成谶,对方掏出弹簧刀来,飞快向穿山甲的胸口扎了进去,拔出刀后,对方赶紧上前扶住他,说武哥你别怪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穿山甲缓缓倒地,对方将他送进医院,刀尖方位稍稍偏离心脏得以不死,对方在送他到医院的下一刻已经跑路走了,穿山甲出院后被单位开除,从此鲜有消息。

  说得有些远了,还是回来继续说说这群人当年大话中的事吧。那时候大话中的帮派骨干成员构成,基本上都是各个城市中本地所熟识的朋友,一件引动这个本地黑帮和一个由大量湖南人所构成的帮派仇杀,即将发生。

  这件当时轰动了整个本地大话圈的事件,热度持续了整整半年,而此事件的起因,来自他们这群人中的“第一男主角”,一个外号叫花和尚的药贩子。记录这个故事某些细节的时候,我正是坐在花和尚家中的客厅里,抽着一种产自陕西名叫“软猴王”的香烟,这种烟市面上卖四块钱,花和尚说年轻时候烟抽太多,现在只有这个烟比较温和,他抽着不难受。


软猴王香烟

  我个人很是受不了这种烟对牙齿刺激后带来的酸涩感,抽了几口就摁灭了,说花哥你怎么不戒烟得了?他说抽了一辈子,不想戒了,哪天抽死去球!

  要死屌朝天,不死当神仙!这正是十数年来,他们这群人最常用的一句口头禅。

  花和尚其人最大的特点是背上纹了偌大的一个鲁智深,外号也是由此而来。当年他的工作和本地药材公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合作,每年从外地运回各类药材,由药材公司收购,他从中赚取差价,虽然这种工作在今天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但当时却能给花和尚带来非常可观的收益。

  那时的他经常呼朋唤友去喝酒唱K,动辄一二十人,其间显露出来的财力,远远超过了另一个身为包工头的龙哥,当大哥三个要素:钱多、义气、兄弟多,他占全了。

  花和尚的双臂上纹着四句诗,字体潦草到我总以为是他自己画上去的,很后来我才知道,这四句诗是: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汪精卫的诗句

  诗句来自汪精卫还没有成为汉奸的那个年代,他在刺杀清庭摄政王载沣事败被捕,在牢狱中写下了这样慷慨豪情的诗句,并在当时被誉为民族英雄。我很好奇,一个五大三粗的药贩子,居然纹身时会选择这样有情怀的内容,而没有纹上一条龙或一个裸体女人。

  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那时花和尚玩的角色是仙,女仙。

  而穿山甲和花和尚在游戏中的结合更是让人感到五脏翻腾,两个大男人在游戏中举办婚礼,穿山甲送了一件他自己亲手升到5级的五彩宝莲衣当做聘礼,虽然这东西在当时屁用没有,但花和尚穿着这件神兵衣服在和龙哥的男仙单挑时倒是无往不利,一时间在狼吧中成为佳话。

  他们和湖南帮的争端,也正是从这件五彩宝莲衣而起。

  我到如今还记得湖南帮老大的游戏ID:流金岁月。大家是不是很想笑?有人说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文艺青年,我想说:真是够了。花和尚在回忆起这一段过往的时候,也是哈哈笑个不停,说这傻逼,笑死了。

  他们和湖南帮的恩怨起始于杀星,那时的星星全在野外,想杀到就只有一个字:抢!不是拼大家手快手慢,更多的是拼势众,拼实力。你手快抢到了星,就算能杀过,出来之后等待的也将是他人的围杀,杀到你辛辛苦苦攒起来的经验变成零,再变成巨大的负数,杀到殃及你的帮派、你的朋友,杀到你再也不敢抢星为止。

  而这群本地人所组建起来的帮派当时在服务器中是数一数二的强帮,唯一能和他们对抗的只有湖南帮,两帮中人虽然平日里经常会发生一些擦枪走火的情况,但并未演变成大规模的争斗。

  花和尚从来都是大大咧咧,身为一帮之主也从未受到过来自他人的挑战,而就在一个本应风平浪静的下午,他在杀完星后离队,飞到斧头帮时遭到了湖南帮中一位男仙的偷袭,这个男仙甚至不是骨干成员,只是湖南帮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这男仙显然没有想到花和尚身上会有这么一件抗仙法的利器,偷袭不成反被杀,花和尚得意的炫耀自己拥有的这件神兵,谁料那男仙骂了一句:没这件垃圾衣服,你杀得了老子?


老版五彩宝莲衣

  事后花和尚对于这个插曲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自己获得了胜利,但是狼吧中其他人却不这么看,你一个湖南帮的小角色,居然敢偷袭我们老大?穿山甲犹为激动,这是我送给花哥的东西,轮得到你来评价?

  在众人义愤填膺的话语声中,花和尚对着大头显示器呵了一口热气,擦去上面的灰尘后,回头说了一句:那就开杀吧,弄死他们。

  任何争端一旦扯上地域荣誉感,总容易让人热血沸腾,于是本地帮派为了脸上的颜面和心中的光荣,和湖南帮会正式开战!

  杀人香的气味瞬间弥漫了这个古老的服务器,其后整整半年,厮杀不断,每个晚上狼吧都会彻夜发出这些不惑男人们的怒吼。

  这个故事由于内容过长,我把它分为两期,可以更为详细的讲述关于这个本地黑帮的大话故事,本期的内容暂时告一段落,希望大家谅解。

  在下一期中故事会中,本地黑帮和湖南帮的相识相杀,到现实见面的风云暗涌,龙哥的登场,收皮子钱这厮的逃亡,花和尚的真人刀口照片,以及他们这群人生活中关于大话、关于女人和毒品的更多内容将在下周三和大家见面。

  感谢大家的阅读,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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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韦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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