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西游2叶子猪故事会第一期 他生于煤矿死于煤矿
今天是叶子猪故事会专栏的第一期,本专栏属于纪实故事性的文字,讲述大话人真实生活的栏目,这个栏目中要讲的事,都是真实的亲身经历。 做这个栏目的初衷很简单,我们曾经担任过大话记者和撰稿人的角色,做过很多关于大话的内容,采访过许多游戏中的‘大哥’级人物,曾经和很多所谓的‘神豪’接触,却很少有人关心游戏中的那些平凡的角色,那些玩了十年都拿不起仙器的玩家,那些从没见过神兽长什么样子的玩家,那些生活的重担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只能在游戏世界中寻求到真正的轻松和快乐的人,他们在真实的生活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在第一期栏目开始的时候,我想先讲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来自中央电视台柴静的一次演讲,她谈到了一位三十年前援藏的教师,如今已是胃癌晚期,这位教师事无巨细的收集了很多当地真实的资料,和官员、汉人、喇嘛、三陪女等交谈的记录,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东西并不能发表,他只是说:一百年后,如果这些东西有人看到,他们会知道今天的西藏真正的样子。 接着是一位律师的故事:他在火车上买了一瓶一块五毛钱的水,并且向列车上的服务员要发票,服务员笑了,说我们列车上自古以来就没有发票。这位律师就把铁道部告上了法庭,本以为铁道部会就此和这位律师交恶,但当他再一次乘坐列车时,在餐车上点了一份饭,列车长亲自走过来,说:您是现在要发票还是等吃完以后?这位律师说:人民的权利如果不用来争取的话,权利就只是一张废纸。 最后她讲到了前国家总理温家宝,当总理被问到:“您这一生经历了无数的坎坷和挫折,该如何保持年轻时候的情怀?”总理讲了一件事:“很多年前我去河北视察,在路边发现一位老农民,身边放着一口棺材,这位老农民说自己得病了没钱治,要把棺材本卖掉去治病,总理给了他500元钱让他回家”。总理最后说:“跟你说这件事的原因,是想让你知道,中国大地上的事是无穷无尽的,不要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要执着。” 我想说的是,我们的国家是由这样一个一个鲜活的人物所构成的,它由这些人创造,也由这些人改变。而我们大话玩家日常接触的这个虚拟世界,何尝不是这样,每一个在你身边跑过的角色背后,都是一段人生。 第一期,我要讲给大家听的,是我曾经的一个朋友,发生在他身上的大话故事。 生于煤矿 死于煤矿 他姓贺,29岁,朋友都叫他‘贺娃子’,他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就在煤矿打工,后来娶了老家同村的女人,在工作的出租屋里生下了他。从出生开始,他的生活就是跟着父亲在一个又一个煤矿奔波,在各种地方上学,并且在小学毕业后辍学,随父亲的脚步走入煤矿工人的行列。二十岁出头经过介绍结了婚,已是两个孩子的爹。 那一年,我由于一次工作上的变动,生活的地方离煤矿只有几百米之隔,在老乡的一次聚会上认识了贺娃子。 他和大家心目中所想的煤矿工人一样,双手很粗糙,掌心中满是裂纹,指甲缝里有着永远洗不尽的煤渣,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关节处,有着被烟熏得蜡黄的痕迹,而让我注意到的是,他竟然有“鼠标手”,右手的手掌下方关节处,长着厚厚的一层茧子,只有常年用鼠标工作或是玩游戏的人这个地方才会生茧。于是我问他玩什么游戏,他说,大话西游。 他的老婆在一旁颇有微词,“他一天也不管一下屋里头,娃娃也不引,就晓得跑到网吧打游戏!” 小贺眉头一皱,“娃娃教不好,没得礼貌没得文化,是娘的原因。要是娃娃没得衣裳穿,想念书连书包都买不起,那才是老子的问题!” 我很惊讶,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一套理论。 小贺接着说:“在煤矿上,男人没事干了,只有打牌喝酒,喝完酒就把钱花在发廊的那些婊子身上,我一不嫖二不赌,喝酒都少,耍个游戏怎么了?” 从他的外表,我很难联系到,这样的事理是从这样一个看起来内向甚至有些木然的男人口中说出。当得知我也是大话玩家的时候,他眼睛里突然散发出了一缕光芒,接着又黯淡下去,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跟你们比不了,我一身垃圾装备,就是混着好耍! 混着好耍,对他来说,大话西游绝不是混着好耍。 贺娃子对于穿衣打扮完全没有概念,旧西装是可以和双星球鞋一起搭配的,并且喜欢卷起一条裤脚,露出混杂着泥垢和浓密毛发的小腿。但他对大话中的男人装备却如数家珍,怎样调整抗性,怎样在敏血之间切换,说到仙器时,他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羡慕,他说:“前些年神兵男人很厉害,我省吃俭用买了一把,没想到这么快就不行咯!现在满街都是仙器,我这种男人哪,连任务都没人要咯......” 我们在午后的阳光下,坐在一根废弃的电线杆上抽烟,身后是一人高的苞谷地,空气有些闷热,电线杆上甚至有些发烫,但一点都影响不了贺娃子说起大话那副眉飞色舞的笑容。 这个男人在生活中话不多,待人和善,甚至有些谦卑,但只要说起大话,那股得意的劲头才会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直到说起帮派,他忽的站起身来,我抬起头看他,觉得那个时候的他从所未有的高大,“你晓得吧?我可是我们帮的主力!打帮战的时候,帮主都要找我商量怎么制定战术,我们帮主是个有钱人,一身的神兽啊,但他没有我耍的时间长,啥事情都要听我的,哼哼!”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和他去过网吧玩通宵,他很热衷PK,自己带着队在语音中大呼小叫,赢了一场就哈哈大笑,输了就点上一根烟,用力的吸上几口,不停的在麦克风中喊出下一场如何针对的战术,毫不在乎网吧里其他人的眼光,只有在退出游戏取下耳机后,他才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 一天早晨,我们从网吧出来,黑夜消逝后,清晨的阳光很是刺眼,走在路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看着贺娃子,问道:“大话西游在你的心中,到底是什么?” 他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就是好耍,我平时在煤矿里头,到处都是漆黑的,我拼命的做事情,脑壳里头也没想那么多,就是在下了班以后,不让我耍一阵子大话,这一身都不舒服。在现实里头,我们这种人走到哪去都被人看不起,说老实话,去饭馆吃个饭连服务员都嫌我们脏,但在大话里头,我们帮的人对我都很好,没有哪个晓得我现实是干啥的,也没有哪个看不起我,嘿嘿。”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说他想存点钱,自己买一台电脑,这样就可以在家里玩大话了,网吧的键盘老是被那些玩劲舞团的搞得用不成,自己买一台玩的舒服。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接到电话,单位有急事需要处理,于是我匆匆跟他道别,匆匆的坐上一辆出租车,他笑着跟我挥挥手,说下回再一起耍,我说,好。 那天之后,我所在的地方工作变得很忙,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他,没有和他一起去网吧玩大话。 直到一个月后,同事告诉我,煤矿出事了,贺娃子出事了。 我跟着几个同乡去他们家里随份子,进屋的时候,女人哭得很是凄厉,两个年级尚小的孩子不知所措,也跟着娘哇哇的哭,他的父亲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闷头抽烟,见我们来才站起身来寒暄几句。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贺娃子在上班时,撑起矿洞中的一根木材不稳,工头让他去修理,在他用手中的锤子第一次敲击这根已经腐朽的木头时,头顶上近一吨重的泥土和煤渣同时落下,直到工友们挖出他的时候,他还保持着手拿锤子弯着腰的姿势。 时间过去好几年,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当时的震撼和鼻酸,只记得从他家出来的时候,墙角的垃圾桶里,丢着厚厚的一叠点卡。 我不想用过多煽情的词汇来表达那个时候的感情,只是如今偶尔在网吧中看到为数不多的玩大话的人时,会想起这个生于煤矿,死于煤矿的大话玩家。我更多的愿意相信,在他这并不长的一生之中,大话带给了他真正意义上的快乐。 很幸运可以做这个专栏,可以讲述很多认识的人,了解的事,关于大话。 这期栏目就到这里了,这是我那一年的亲身经历,对于这个爱大话的人所有的记忆,感谢你们的阅读,下一期我们再见。 <<<点击进入大话西游2论坛讨论>>> [编辑:韦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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