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中八仙：梦回唐朝之醉会太白

　　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杜甫《饮中八仙歌》选

　　周末又是大话西游的“饮中八仙”活动，白天有事外出未能上线，饮酒醉归。晚上趁着醉意先帮战后开始去做。

　　上线见国子监院外左丞相李适之的管家已经现身，我赶上前去答话。管家道：“我家主人正在举行博状元大会，凡我大唐子民，敬桂花酒一坛，皆可参谒我家主人，共度佳日。”闻说明月桥头玉兔有卖桂花酒，我便去购了5坛，复返李府，得以禀报入内。

　　入内见得丞相，李相也不管我是谁，只是笑道：“盛世逢佳节，老夫心甚慰。我决定散尽家财，避贤归隐，请我喝一坛桂花酒，和我玩一盘“博状元”，便可得到我的丰厚馈赠。”

　　所谓“避贤归隐”，乃指因李适之生性耿直，得罪了权相李林甫，被罢了相位。一日，他饮干一大坛酒之后，仰天长啸曰：“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当下我不便多说，只问丞相游戏如何玩法。

　　李适之道：我这儿有6个骰子，掷出一个4点，是为秀才，掷出两个4点，是为举人，掷出三个4点便是探花，掷出1、2、3、4、5、6为榜眼，四个4点即为状元。

　　我欣然答应，即加入游戏，同玩的还有其他五六个门客。没想到七八轮下来，我手气特差，眼看别人探花、榜眼、状元的满天飞，自己却连个举人也没捞到。感慨之余，不由昂天叹道：“十年寒窗未辞苦，阅尽百家万卷书。半生鸿图难如愿，谁料状元靠一赌!”其他玩家惊愕点头，纷纷道：“湿人!淫才!”

　　李适之闻听，将我叫过一边说：“没想到小兄弟还是个雅人，虽你今日手气不佳，但老夫仍赠你仙露酒几坛，当世名家贺知章、苏洵、焦遂、张旭等人皆喜饮，你可前往拜访之。我这另有一坛西风烈赠于你，你更要好生收藏，有一奇人，姓李名白，曾令贵妃研墨、力士脱靴，因得罪权贵，近日被赐金放还。如你有缘能见此人，是你一大幸事。他最爱此酒，届时可当面奉上。”我再三拜谢，携酒而出。

　　按李适之的指点，我依次前往苏、焦、张等人处拜谒。各人皆豪爽之士，先必邀我痛饮，结束又送我灵犀角、见闻录等作为礼物。

　　从张旭处出来时，已是醉意盎然，步履蹒跚，行至国子监附近，见有一仪表不凡之老者当街与众人饮酒对诗。打听之下，原来正是贺知章。我挤上前去，抢着要对。贺知章抬眼见我其貌不扬，淡然道：“可曾带得仙露酒来?”我举起手中酒坛说：“美酒在此。”贺知章道：“行，我说一诗句，你来对下句。若对出，则我喝一碗仙露酒，若对不出，你喝。”我说：“先生请”。

　　贺知章说：“五月天山雪”，原来是李白的《塞下曲》，我对：“无花只有寒。”贺点头，饮酒一碗。

　　又出：“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知道出自李白的《将进酒》，对道：“千金散尽还复来”。

　　再出：“陆机雄才岂自保?”仍是李白的《行路难》，我对“李斯税驾苦不早。”。……

　　如此连对十五句，无一错误，贺知章惊道：“小兄弟居然熟知李诗，果然令人佩服。老夫已不胜酒力，待下次再饮吧。”他怎知我自幼喜欢李白，爱读李白的诗，背下的当然不少。我说：“先生过奖了，但不知您为何出的全是李白之句呢?”

　　“你有所不知”他说，“李白开元二十三年第一次进长安时，我在紫极宫碰巧遇到了他，他将袖中袖中诗本呈与我看，我当时极喜欢他的《蜀道难》和《乌栖曲》两首，当即解下衣上金龟，命人换来美酒与李白同饮。他瑰丽的诗歌和啸洒出尘的风采令我惊异万分，当时就说他是不是天上的太白金星下凡了”。

　　“可惜呀，”他接着说，“李白客居长安一年未有所获，作《行路难》，默然离开长安，七年后二进长安，得玉真公主引荐，受皇上赏识，礼遇隆重，但只供奉翰林，仍不得志，李白个性高自期许，藐视权贵，终于得罪权贵，新近被赐金放还。”言罢，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那先生知不知道李白现在何处?”我问。

　　“那日，他向我辞别，出东门而去。他一生好漫游，不知目前身在何处。”贺知章摇头叹息。

　　我自忖自幼即爱太白，此次能得到其踪迹，绝不可轻易放过。于是我向贺知章道谢辞别，径直向长安东城门走去。虽不知能不能赶上或者遇到李白，但决心一试。想我32年来几近足不出户，而李白20岁左右即开始四处漫游，令我神往。这次我定要去追他，大不了随他一起四处漫游得了。

　　出了东门，天色已晚，暮色降临，但时近十五，一轮圆月早早地挂在天上。我此时醉意更浓，行走不便，随召来坐骑白马一匹(我在游戏中有六匹不同的坐骑)。我骑上白马，策缰而行，月色之下，夜风迎面拂来，纶巾飘飘，羽扇轻摇(游戏中纯阳子造型)，甚是惬意，酒也醒了一些。

　　夜半时分，驰至城东灞桥附近。古时，灞河上筑灞桥，是为长安通往中原的交通要道。灞桥边岸上多植柳。古书云：“灞桥在长安东，跨水做桥。汉人送客至此桥，折柳赠别”。其柳便是指灞柳。唐时，灞桥上设驿站，凡送别亲朋好友东去，多在此分手。

　　猛然间，月光之下 ，赫然看到灞桥东不远处一棵大柳树下，有人影晃动。下马行近定睛看时，见一人身着白宫锦袍，一手执酒壶，一手持剑正在起舞。但步履摇晃不定，似是已醉。只听其口中高声念道：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言毕对天狂笑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哈哈哈哈……”两句本来看起来内容是奋发进取、充满希望的诗句，却被他喊得有些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