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痛苦还会继续吗
世间本没有缘分,我又为何执着于缘分?
世间本没有世外桃源,我又为何执着于心中的世外桃源?
剑出鞘,风平浪尽;情已殇,不应有恨。
从催眠咒、瞌睡咒、离魂咒、迷魂醉到百日眠,从作茧自缚、金蛇缠丝、天罗地网、作壁上观到四面楚歌,我发现我早已矢心狂乱,不 知道是我玩了四年大话还是大话玩了四年我,是我上了大学四年还是大学上了四年我?
不知道是至尊宝在吻紫霞还是夕阳武士在吻无名侠女?
不知不觉,四世的悲欢离合,四年的恩恩怨怨,都已变成了各自的桃源,都在各自的地方孤独的守望。
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大地却永远长存。
太阳出来,太阳落下,急归所出之地。
风往南刮,又向北转,不住地旋转而且返回原形原道。
江何都向海里流,海却灌不满。
江何从何处流,扔还归何处。
万事令人厌烦,人难以言尽,眼看看不饱,耳听听不足。
已有的事,以后必再有。
以前的事,以后必再行。
日光之下再无新鲜事。
剑出鞘,波澜不惊;情已殇,不再有恨。
只有那满头杂乱的白发间生于黑发之中,少年已不再,我却找不回那种感觉。大话西游中找不到,现实中找不到。
拔出情殇,割下那满头白发,埋在方寸山崖上面,再刻上自己心中的无奈:
本无尘
方寸山下方寸乱,
黑发人头黑发白;
挥剑斩丝丝又生,
弃剑行道道却无!
孤独ぁ泪埋发处!
在方寸山下埋掉自己心中的记忆,独自下山,走出大话西游。不知后人在寻找方寸山众闲人的时候,是否会发现我的无奈,是否会在意那不起眼的土堆?曾经取名孤独ぁ泪,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如今更不会流泪,只是看到鸿雁南飞,风吹到了眼睛,有点模糊而已……
直到今天,七年之后的今天,我才发现我在堕落中已经伤害了另外两个一直默默为我付出的人: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
轻轻的我来了,
正如我轻轻的走;
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如今我却挥不了衣袖,袖里乾坤大,腹中日月长啊。乾为父,坤为母;日为阳,月为阴,衣袖中的父母一直为我默默的遮风挡雨,一直为我铺路,为我架桥,而我却没有发觉。
直到在火车站送别的那天,我看到了父母鬓角的缕缕白发,比我埋藏的那丝丝方寸还要刺眼。我忍不住流了泪,这是我又一次破坏了我的誓言,我又一次的控制不住自己。
一味依靠亲情的人是可耻的,而友情只是易碎的玻璃,爱情呢?每个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爱上任何一个人,而至尊宝却已不在,只有夕阳武士的安然守侯。
于是我毅然辞去了父母给我找的安稳的工作,只身前往中铁电化局,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自己的流浪生活。
浪子回头金不换,而我,已无法回头,拿不到能补偿父母的东西绝不回头,父母为我而活,我却为别人而活,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重 资财,薄父母,不成人子,真是可恨天下逆子行。
当我将第一个月工资可怜的三千块钱寄到家时,我明显地在电话里听到了母亲的哭声,那一声声哭泣让我内心无比的释然,只因为那哭泣声中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绝望,没有了以前的忧愁,更没有以前的悲怆。我听出了一丝丝甜蜜,一丝丝幸福。为了一个女人而忽略了另外一个女人;母亲,是我一生最大的罪孽。
工作很累,我必须坚持。每天带着淳朴的农民工叔叔们敷设电缆,铺道岔,钢轨,装上信号机,接上轨道电路,在京广线的中央,武汉申请天窗,抢修设备,更换设备,看着来来往往的火车以及车上那一张张渴望回家的脸庞,我的心湿润了。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照我还?
父母为我修了一辈子路,那么我也应该为父母,更为心中的纯真修起条条铁路,让她们回家的路更安全,更快捷。
好久没照过镜子的我今天拿起久违的镜子,突然发现,满脸稚气的我唇上的胡须已经那么长,应该剪剪了。过春节也许会回趟家,也许又会被调往京九线继续守望那一条条回家的路!
只要心中的根还在,胡须就一定会长长,剪又有何用?曾经埋藏在方寸山上的缕缕白发,如今还在否?是否还会有人掘开那缕缕白发,去寻找那已消逝于心,深刻于骨的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