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流氓
十一
与腿儿哥哥一起闯进我们视线的还有个漫卷。大同府人士。嘴巴相当刻薄,把别人损得不如他的时候,往往在最后一句一定会说个——我是山西第一大流氓!言下之意,比他不如的人,更好不到哪去。
我经常和他拆招。他说,像我这样的黄毛丫头,他肯让我在爱他的女人中间分一杯羹,已经让他很倒足了胃口。我则认为,出于社会责任感,我收留他是天大的仁慈。他说,如果我表现踊跃一些,他会考虑给我个进身机会,从打扫茅厕提拔为给他端洗脚水,从而更好的接近他。我回复他,考虑到你人老珠黄且一片赤诚的份上,不给你加入追求我的行列中去,实在良心不安,你也没几年活头了,我就开恩,让自己成为你人生最后的梦想吧……
好景不长,我俩从高度的自恋发展为了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他自称山西第一大流氓,我宣称,我乃全国流氓的开山鼻祖。他自称自己不太要脸,我说我从不知脸为何物。他说他可以随地撒尿,我说我可以随时哭闹……终于到最后,他无可奈何的宣告:你不一定比我流氓,但你比我更胡搅蛮缠,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宣称自己是山西第一大流氓了,转而要把这顶辉煌的帽子送给我。我小人得志的说——要不要给你和你的帽子开个欢送仪式?
后来我才知道,该小人得志的是他。因为这帽子我戴了两天,我就不想戴了。无论如何,一个女孩顶着个“山西第一大流氓”的帽子,确实是有碍观瞻。可我却老也摘不下来,因为我送不出去,更别说有人来跟我抢了。我委委屈屈戴了半年,看情形是真的没办法摘了,就溜之大吉,从那个网站销声匿迹。
第一次被人这么结结实实摆了一道。学到手的教训就是——抢来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仍然老爱和别人抢,但结果总是抢不到。——但抢来的东西也不一定全是坏的,可我吃了次大亏,以至于到现在都存在心里障碍。
十二
和炉子曾扯到过"死亡"的话题。她说她最后的那一刹那一定是壮烈的、凄美的。鲜花、帅哥、美酒、还有一把龙吟不断的古剑,具体的过程是这样的:帅哥捧着鲜花来向她求爱,然后美酒交盏,最后帅哥杀死了炉子,自己也自刎殉情……我的看法则正好相反:帅哥捧着鲜花去求爱,冷不丁被炉子瞅见,于是她见色起意,先用美酒诱惑,之后再用古剑威吓,帅哥在正当防卫的过程中一个措手不及,古剑从炉子的胸膛穿入,又从帅哥的屁股穿出,于是,他俩便成了一只烤羊肉串。
我认为,我的死亡应该是凄凉的。这因为,我在尽情捣蛋的玩乐主义中,还搀杂着少许的悲观主义情绪。我说:应该是有一孔山洞,一个垂死的老太太,乳房下垂,牙齿脱落,在忍受了寂寞、孤单和饥饿之后,慢慢死去,最后黄沙封口,人们将不再记忆起那个山洞,那堆孤单寂寞的白骨…
炉子说她不喜欢这个结局,她说应该是这样的——两个帅哥捧着两束鲜花,携带两把龙吟不断的古剑来到山洞,分别向我和炉子求爱,尽管我们俩那会已然是两个垂死的老太太,乳房下垂,牙齿脱落。但我们被人爱慕着。——两位帅哥在赢得我俩的芳心之后,尽情欢歌,消灭掉两坛美酒,然后,一对儿在洞西口寿终正寝,一对儿在洞东口含笑九泉。最后黄沙封口。若干年后,当人们挖掘出四具白骨的时候,他们排列的姿势一定不是烤羊肉串式的:一对保持了“观音坐莲”的姿势,一对高昂了“老汉推车”的派头。——炉子说,我们要享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之后,我们笑倒在床上,但我的笑湿漉漉的……
十三
我意识到,我长大了。其实成长每天都在持续,但这个想法并不是渐悟出来的。是顿悟!于是,我觉得我的灵性很好,且具佛根。长大了的意思就是说——我还在继续捣蛋,但我已经认识到了时间的伟大。世间所有所有的一切,在时间面前,终免不了灰飞烟灭。
于是我很少再去执著,因为我的执著也会灰飞烟灭,执著而来的东西也会灰飞烟灭——这完全取决于时间是否对我宽容。我不愿意做一个被施者,我可以主?允奔淇砣荩?谑牵?液苌僭偃ブ粗??lt;/P>
一直以来,我在某方面一直都是个常胜将军,比如说打架,先哭了的那个一定是输的;比如说怄气,先火了的那个一定是输的。而我既不哭也不气,看见别人哭了,急了,我反而会小人得志似的先祝贺自己一把。但自己也并不是无往不利的,偶尔碰见高手,也会被欺负得死死的。我就想,反正哭了,一会也会不哭,气了,一会也会不气。我干吗不把这截儿跳过去?于是我就把自己的情绪直接连接到不哭和不气上去。因为衔接的好,别人看我,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开心样。——而实际情况却是,我只不过对“时间”进行了一次偷天换日、偷梁换柱。
认识到时间的伟大之后,我的棱角似乎平和了许多。确实,在时间面前,一切事物都将灰飞烟灭。我愿意把我所认为的不开心的、不喜欢的都跳过去。但我却不乐意让自己在时间面前直接跳到灰飞烟灭上去。因为我还没有捣蛋够,因为我还没有足够的长大,因为我还没有总结出更多的想法,因为我还爱着许多身边的或天边的人……
所以,我很狂妄。因为我从来只把自己当作神明,我已经可以做我自己的哲学家。
但炉子的一句话却打败了我——你丫这叫精神自 慰!
然后,我就决定对她生气一下。
十四
炉子曾写过一段文字——称其为文章,我嫌太寒碜。这段文字阐述了一个观点:要脸的都是没脸的,不要脸的才是有脸的,因为要脸的是因为其没脸,所以才死乞白赖的去追求,而不要脸的,正是因为大大的有脸,所以才对少那么一些,多那么一些不太在乎……总而言之,这段文字最大的光彩就是把你饶糊涂了,然后再把你饶到赞同上去!
——炉子的优点就在于:她能把一分的道理理直气壮的说成十分!
然后你还想不出办法来不赞同!
基本上来说,炉子是个货真价实的流氓。而我是被她熏坏的,充其量就是个伪愤青!这话我也曾对炉子说过。她认为我是“好容易吐了象牙”来奉承她。洋洋得意的劲头儿,仿佛已然是流氓界的泰山北斗。
炉子想让我夸她写的东西好来着。我斟酌了半天,想不出合适的字眼。打着马虎说——姐,你已经充分领会了唯物主义辩证法的精髓。炉子听了不满意,双掌一合,说道:阿弥陀佛,你难道没觉得我已经顿悟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要脸即是不要脸,不要脸即是要脸的灵空境界?
——完了,双目一垂,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我盯着她油光发亮的秃脑壳,噎得我半晌说不上话来!
十五
我承认我不是好人,尽管我面对别人的怀疑时,一再的强调我是好人家的姑娘。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做一名好姑娘。可我姐不认同。她说我压根不是好人的胚子。这句话严重打击坏了我。再然后,我就破罐子破摔。往坏人和流氓界沉沦了。
流氓和坏人一般都不安分。安分了的就该叫良民而不是刁民了。我注定这辈子都要打上这个标签。索性,就让它货真价实一些吧。
记得以前有个凤鸣论坛。注册人员海了去了。刚进去那会儿,使劲着琢磨怎么才能一鸣惊人。灌水?充其量只能混个脸熟。发点炸弹帖子?我还有那个自知之明。琢磨了半天,我告我姐说,有了!我姐一拍我脑壳子,赞到:瞧这脑瓜子长的!论坛有个斑竹哥哥叫三少爷的箭。就从他下手,因为围绕他的MM是最多的。努了几天劲儿,炮制了几份他写给我的情书。这下可引来口水一片。或掐的或打的或骂的,各展神通,各施手段。男人,吾所欲也,掐架,亦吾所欲也。那阵子又泡哥哥,又掐架的,我觉得我都掉幸福窝里去了。
记得最清的是色情间谍和我掐得那段。他怀疑我的性别。我理直气壮的给他回复一份权威鉴定:鄙人系有珠穆拉玛峰一座,乔格里峰一座,北京山顶洞一孔,经鉴定,确系女子无疑。色情间谍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呦,海拔还不一样高呢。就把我噎得无话可说。再然后,三少绝地反攻,果然给我写了好多情书。然后我就更出名了,因为我逃得比谁都快,比谁都尴尬。借他上位是真,可要真给弄假成真了就不好玩了。
与腿儿哥哥一起闯进我们视线的还有个漫卷。大同府人士。嘴巴相当刻薄,把别人损得不如他的时候,往往在最后一句一定会说个——我是山西第一大流氓!言下之意,比他不如的人,更好不到哪去。
我经常和他拆招。他说,像我这样的黄毛丫头,他肯让我在爱他的女人中间分一杯羹,已经让他很倒足了胃口。我则认为,出于社会责任感,我收留他是天大的仁慈。他说,如果我表现踊跃一些,他会考虑给我个进身机会,从打扫茅厕提拔为给他端洗脚水,从而更好的接近他。我回复他,考虑到你人老珠黄且一片赤诚的份上,不给你加入追求我的行列中去,实在良心不安,你也没几年活头了,我就开恩,让自己成为你人生最后的梦想吧……
好景不长,我俩从高度的自恋发展为了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他自称山西第一大流氓,我宣称,我乃全国流氓的开山鼻祖。他自称自己不太要脸,我说我从不知脸为何物。他说他可以随地撒尿,我说我可以随时哭闹……终于到最后,他无可奈何的宣告:你不一定比我流氓,但你比我更胡搅蛮缠,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宣称自己是山西第一大流氓了,转而要把这顶辉煌的帽子送给我。我小人得志的说——要不要给你和你的帽子开个欢送仪式?
后来我才知道,该小人得志的是他。因为这帽子我戴了两天,我就不想戴了。无论如何,一个女孩顶着个“山西第一大流氓”的帽子,确实是有碍观瞻。可我却老也摘不下来,因为我送不出去,更别说有人来跟我抢了。我委委屈屈戴了半年,看情形是真的没办法摘了,就溜之大吉,从那个网站销声匿迹。
第一次被人这么结结实实摆了一道。学到手的教训就是——抢来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仍然老爱和别人抢,但结果总是抢不到。——但抢来的东西也不一定全是坏的,可我吃了次大亏,以至于到现在都存在心里障碍。
十二
和炉子曾扯到过"死亡"的话题。她说她最后的那一刹那一定是壮烈的、凄美的。鲜花、帅哥、美酒、还有一把龙吟不断的古剑,具体的过程是这样的:帅哥捧着鲜花来向她求爱,然后美酒交盏,最后帅哥杀死了炉子,自己也自刎殉情……我的看法则正好相反:帅哥捧着鲜花去求爱,冷不丁被炉子瞅见,于是她见色起意,先用美酒诱惑,之后再用古剑威吓,帅哥在正当防卫的过程中一个措手不及,古剑从炉子的胸膛穿入,又从帅哥的屁股穿出,于是,他俩便成了一只烤羊肉串。
我认为,我的死亡应该是凄凉的。这因为,我在尽情捣蛋的玩乐主义中,还搀杂着少许的悲观主义情绪。我说:应该是有一孔山洞,一个垂死的老太太,乳房下垂,牙齿脱落,在忍受了寂寞、孤单和饥饿之后,慢慢死去,最后黄沙封口,人们将不再记忆起那个山洞,那堆孤单寂寞的白骨…
炉子说她不喜欢这个结局,她说应该是这样的——两个帅哥捧着两束鲜花,携带两把龙吟不断的古剑来到山洞,分别向我和炉子求爱,尽管我们俩那会已然是两个垂死的老太太,乳房下垂,牙齿脱落。但我们被人爱慕着。——两位帅哥在赢得我俩的芳心之后,尽情欢歌,消灭掉两坛美酒,然后,一对儿在洞西口寿终正寝,一对儿在洞东口含笑九泉。最后黄沙封口。若干年后,当人们挖掘出四具白骨的时候,他们排列的姿势一定不是烤羊肉串式的:一对保持了“观音坐莲”的姿势,一对高昂了“老汉推车”的派头。——炉子说,我们要享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之后,我们笑倒在床上,但我的笑湿漉漉的……
十三
我意识到,我长大了。其实成长每天都在持续,但这个想法并不是渐悟出来的。是顿悟!于是,我觉得我的灵性很好,且具佛根。长大了的意思就是说——我还在继续捣蛋,但我已经认识到了时间的伟大。世间所有所有的一切,在时间面前,终免不了灰飞烟灭。
于是我很少再去执著,因为我的执著也会灰飞烟灭,执著而来的东西也会灰飞烟灭——这完全取决于时间是否对我宽容。我不愿意做一个被施者,我可以主?允奔淇砣荩?谑牵?液苌僭偃ブ粗??lt;/P>
一直以来,我在某方面一直都是个常胜将军,比如说打架,先哭了的那个一定是输的;比如说怄气,先火了的那个一定是输的。而我既不哭也不气,看见别人哭了,急了,我反而会小人得志似的先祝贺自己一把。但自己也并不是无往不利的,偶尔碰见高手,也会被欺负得死死的。我就想,反正哭了,一会也会不哭,气了,一会也会不气。我干吗不把这截儿跳过去?于是我就把自己的情绪直接连接到不哭和不气上去。因为衔接的好,别人看我,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开心样。——而实际情况却是,我只不过对“时间”进行了一次偷天换日、偷梁换柱。
认识到时间的伟大之后,我的棱角似乎平和了许多。确实,在时间面前,一切事物都将灰飞烟灭。我愿意把我所认为的不开心的、不喜欢的都跳过去。但我却不乐意让自己在时间面前直接跳到灰飞烟灭上去。因为我还没有捣蛋够,因为我还没有足够的长大,因为我还没有总结出更多的想法,因为我还爱着许多身边的或天边的人……
所以,我很狂妄。因为我从来只把自己当作神明,我已经可以做我自己的哲学家。
但炉子的一句话却打败了我——你丫这叫精神自 慰!
然后,我就决定对她生气一下。
十四
炉子曾写过一段文字——称其为文章,我嫌太寒碜。这段文字阐述了一个观点:要脸的都是没脸的,不要脸的才是有脸的,因为要脸的是因为其没脸,所以才死乞白赖的去追求,而不要脸的,正是因为大大的有脸,所以才对少那么一些,多那么一些不太在乎……总而言之,这段文字最大的光彩就是把你饶糊涂了,然后再把你饶到赞同上去!
——炉子的优点就在于:她能把一分的道理理直气壮的说成十分!
然后你还想不出办法来不赞同!
基本上来说,炉子是个货真价实的流氓。而我是被她熏坏的,充其量就是个伪愤青!这话我也曾对炉子说过。她认为我是“好容易吐了象牙”来奉承她。洋洋得意的劲头儿,仿佛已然是流氓界的泰山北斗。
炉子想让我夸她写的东西好来着。我斟酌了半天,想不出合适的字眼。打着马虎说——姐,你已经充分领会了唯物主义辩证法的精髓。炉子听了不满意,双掌一合,说道:阿弥陀佛,你难道没觉得我已经顿悟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要脸即是不要脸,不要脸即是要脸的灵空境界?
——完了,双目一垂,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我盯着她油光发亮的秃脑壳,噎得我半晌说不上话来!
十五
我承认我不是好人,尽管我面对别人的怀疑时,一再的强调我是好人家的姑娘。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做一名好姑娘。可我姐不认同。她说我压根不是好人的胚子。这句话严重打击坏了我。再然后,我就破罐子破摔。往坏人和流氓界沉沦了。
流氓和坏人一般都不安分。安分了的就该叫良民而不是刁民了。我注定这辈子都要打上这个标签。索性,就让它货真价实一些吧。
记得以前有个凤鸣论坛。注册人员海了去了。刚进去那会儿,使劲着琢磨怎么才能一鸣惊人。灌水?充其量只能混个脸熟。发点炸弹帖子?我还有那个自知之明。琢磨了半天,我告我姐说,有了!我姐一拍我脑壳子,赞到:瞧这脑瓜子长的!论坛有个斑竹哥哥叫三少爷的箭。就从他下手,因为围绕他的MM是最多的。努了几天劲儿,炮制了几份他写给我的情书。这下可引来口水一片。或掐的或打的或骂的,各展神通,各施手段。男人,吾所欲也,掐架,亦吾所欲也。那阵子又泡哥哥,又掐架的,我觉得我都掉幸福窝里去了。
记得最清的是色情间谍和我掐得那段。他怀疑我的性别。我理直气壮的给他回复一份权威鉴定:鄙人系有珠穆拉玛峰一座,乔格里峰一座,北京山顶洞一孔,经鉴定,确系女子无疑。色情间谍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呦,海拔还不一样高呢。就把我噎得无话可说。再然后,三少绝地反攻,果然给我写了好多情书。然后我就更出名了,因为我逃得比谁都快,比谁都尴尬。借他上位是真,可要真给弄假成真了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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