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冷
开着车在南疆的沙漠公路上缓缓的行进。脑子里是略过的胡杨林和身边冰冰的一阵阵感叹。很混乱。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动物?想到这里他嘴角轻轻的泛起点笑意。冰冰从北京来到西域新疆有点水土不服。冰冰说:“要是大话里也有大漠的风光一定很美”。他说:“那把情人岛的背景就设置成大漠或者草原”。。很荒诞。他舒缓的说:“20好几奔30的人了还在大话是不是太无聊了。冰冰忽然暗淡起来。幽幽的说:“也只能大话了!”。他说:“他还好好吗?你的儿子还好好吗?”。话很平淡就象宁静的沙漠一样。冰冰只是说:“一切都结束了!”。
他不相信大学四年的爱情可以延续到大话上可以延续到现在,可是他心底最深处泛起的疼楚却是和冰冰的影子密不可分,毕业7年了,其中大话3年了,又不尴不尬的相约一起旅行,冰冰还是重前的她吗/?不是,她已为人妻为人母,想到这一层忽然觉得自己象个行单影支的怪物,在经历了大话的消沉之后,辞职专心的做自己的事情,但是还没有大话里升级瞬间的莫名其妙的快乐。但是还是把大话彻底放弃了,专心做自己的事,也许这就是男人。
冰冰在后排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很熟悉的呼吸,可以安定一个人的心
在学校的时候这种呼吸已经很熟悉了。
到喀什葛尔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冰冰依偎在他身边象个安静的小猫。在喀什宾馆开房间的时候,他拿出冰冰和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两间房,前台小姐很多嘴说你们夫妻不住一起吗?冰冰面无表情的说:“已经分居了”。
次日、去看完香妃墓归来的时候,冰冰忽然说:“今晚,你必须陪我”。他忽然象个小孩子一样脸红了,他自己都很奇怪,在20岁以后身边躺过的女人从冰冰开始到现在他自己都懒的去想。有第二女朋友、有酒吧的服务、有DJ、有甚至不知道真实姓名的女子。居然会脸红?他一直在心里不断的反复的问自己这个可笑的问题。
晚上在冰冰的房间呆到11点就回自己的房间了,一年多没有接触女人的身体了戒女人是和大话一起戒掉的 同时还戒了了烟,所戒的这三样里惟独烟草没有戒掉,所以在公司里又发明了一句话烟草是永远的情人。睡梦中有人在敲门。拉灯、开门冰冰侧身进来。把一瓶肖尔布拉克放在桌子上,酒伴随着久违的激情一起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冰冰负在他的胸脯上说:“还爱我吗?”空气在瞬间凝固,冰冰的泪水很烫在他的胸脯上滑下去,“大话里我毕竟是你唯一的新娘虽然一切结束了•••••可是我离不开那种感觉••我在你们新区继续找寻••可是你不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肮脏?我不配。”他无言以对。很混乱就象在乌鲁木齐飞机场接到冰冰起的时候一样混乱。忽然想到曾在大话上一个很深的朋友的一句话“谁也不比谁干净”。他不知道对与错、不知道道德和责任的的孰轻孰重。整个的夜晚都是冰冰在说直到意识模糊。。难道意识模糊的人是动物,还是圣人?
自从有了那瓶肖尔布拉克以后,以后的旅程上似乎从大学毕业到现在这几年都从过去的时间里摸去了、现在和7年前巧妙的衔接起来。太阳很美丽、胡杨很美、沙漠很美、戈壁很美、爱情似乎也很美,最后去的是八里坤草原。7年前的诺言终于给樱子实现了、隆冬的草原除了几处枯黄的草就是无垠的雪,给冰冰说蒙古语、锡箔语、维吾贰语的:我爱你。带她骑马。冰冰在北风中的笑颜象樱花一样美丽、动人。
送冰冰去飞机场后回来、车里还有残余的冰冰的香味。为了忘却香味、在明圆餐厅自己又去喝肖尔布拉克。酒能让人糊涂也能让清醒。吃完安定就睡觉。。。。。。。。
在没有勇气继续大话的日子里,在背负着沉沉的感情的重荷里,我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生我养我的草原.
草原是美丽的,夕阳下的草原是一种别样的美,绯红的颜色,黯淡的空间,凝固的时间,远处牧人放马缓行的朦胧的身形.朋友说,我们土尔扈特人应该永远拥有这静静的草原 ,这神气的卡哪斯湖.嘴角掠过的是一点风的味道.他说你离开草原很多年了,你还是草原的儿子吗?我只能用辛辣的酒来告诉他,我的血液中永远有我永远值得自豪的东西,那就是草原的味道.
小时候听牧人讲过一个故事,卡纳斯湖是一个仙女的眼泪,仙女在人间草原爱上了一个很忧郁的男子,仙女 经过很多曲折终于做了他的妻子,他们很相爱,一次在对付邪恶势力入侵的战争中,男子告别了仙女,临行前说,如果7天后他不能凯旋,那么他将死去化成老鹰永远陪伴她.7天后仙女看到天际一只孤独的鹰,仙女哭了,泪水化成了卡纳斯.从此就有了一个神气的传说,如果你真心的去爱一个人,想要见到她,那么围绕卡哪斯湖 走上7圈 就可以实现自己的心中的愿望……和朋友驱车到卡纳斯湖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很安静,忽然想到大话中大唐边境的音乐,幻听就在那么瞬间回旋在儿边.如泣如诉,在天际和湖面上滑过.毕竟不能割舍很多东西,否则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开锅肉,烈酒,骏马,草原泥土的气息,在暮春的空气中让我仿佛御风而起舞!我久违的草原啊,你伤痕累累的儿子 终于又回到了你的怀抱,尽管这片草原的主人现在是哈沙克人,但是你是我们的灵魂的皈依和所在啊
行走在草原上,忽然想起曾经的一个承诺,要带一个女孩子来这里,在生活里和大话里都曾有过的承诺,但是却无法实现这个承诺,承诺已经变成一种永恒的精神的守侯.累了,痛了,哭了,自己归属于草原但是心永远为她驻守在暗的夜晚
我怀着虔诚的心,在朋友不耻的眼光中 围绕大湖走了7圈,朋友说我不象草原的儿子,我说我是,因为草原的儿子最中诺言.我在实现我的诺言.
昨晚醉酒了 只是一种宣泄
他费劲周折终于把卖出去的大话号找了回来,可是却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看着陌生的界面,居然觉得对这两个号已经毫无感情和热情了。
这是他辞职后办的第一件事情,本来计划辞职疯狂的玩一年游戏,然后结婚,然后找个公司做个全职的生活男人。看起来没有戏。
可可是他在第二次大话生涯里认识的一个女孩子,他辞职后就来到可可的城市,可可是DJ,舞跳的很好。他每天晚上都去可可的酒吧里找个昏暗的角落看可可跳舞。很晚就与可可一起去故都的暗的街上找寻一些可口的小吃。生活和玩大话时候一样昼伏夜出。几乎见不到太阳。可可工作后、大话后就是疯狂的要他。到精疲力倦后一起昏昏睡去。
看着身边的白皙的沉睡的可可,他忽然想到了曾经自己唯一的女朋友,故都是她的家,她在做些什么呢,也许正在和自己的儿子老公一起安逸的休息,烟点燃了,可可的眼睛动动了翻身又安静的睡去了,记得第一次见到可可的时候,可可说:“你是个危险的男人”,只是沉沉的笑。可可说:“你会离开我,就想离开这个城市一样”。只是点点头。可可疯狂的吻他:含糊不清的说:“只要能在一起就好”。。烟燃尽了,红红的烟头烫的食指生疼。他掐灭烟头。
夜里。可可把一起玩大话的一个朋友叫到了酒吧,。可可和她的朋友们都化装成大话的人物造型,可可是媚灵狐,她的朋友也是。薇子看他的眼神很明亮。两只狐狸在疯狂的舞蹈。。酒吧的客人散去,只剩下他们的时候,他坐在麦前用木吉他演奏大唐边境的音乐。很安静,音乐很美,,可可和她的朋友一起喝酒,,可可的朋友叫薇子是写字楼的部门主管。最后一起到薇子的公寓,都醉了。
混乱的夜晚里,游弋在他身体上的是薇子似乎又是可可。。醒转的时候,可可不在,薇子在厨房里做饭。。吃完饭后,薇子说:酒能乱性。。他心里觉得自己是猪。薇子说还有一个程序没有编完玩不成大话了要去加班,指指床上的笔记本,要他帮她练级。他笑笑说:我编程,你去大话。
一个小时侯就搞顶了。薇子夸张的说:高手,偶像!
离开公寓的时候,薇子突然从身后缠住他,头靠在他的背上,说:我是你的女人了。
他无言。
可可回来的时候醉了。哭了。暗的夜里抓他、撕咬他。他只是不住的给可可撕撤纸巾,可可终于累了,他看着她沉睡的面颊上还有两颗泪珠。。
薇子似乎消失了。。
在他买好去云南的机票后,黯然和可可相对的时候,薇子突然出现了,窗外雨很大,薇子的高根鞋上都是雨痕、长长的头发散乱的披开来。薇子说:危险要离开了。。可可尴尬的笑。他尴尬的笑。可可说为危险离开我们喝酒吧。。酒燃烧着激情,就象欲望燃烧着的生活一样。
机场只有薇子去送他,他回转身,迷朦的雨 迷蒙的故都。薇子说:我看了你的笔记本上的日记了,可以当文学作品了。。他苦笑的说:高抬了。。薇子说:故都值得你记忆的东西值得你留下的东西,你的日记里最后似乎也没有结果。难道••。他苦笑的说:我是个堕落的男人,,不值得。。薇子说:堕落的男人、危险的男人。。
云南的天很明朗,满眼绿色几乎见不到裸露的土地,薇子的电话和可可的电话几乎前后打进来。可可说:“男人,再到故都的时候来看我”。薇子在电话里说:“故都很郁闷,我也要辞职”。的确故都的天没有云南的天明净。。泪水划过他刀削斧砍般的脸郏,原来泪水是很有温度的。。
在云南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再次废了大话号。。。
从小到大朋友很多,想想都是打架喝酒交往起来的。。
可以肺腑之交的也只有阿尔肯一个人了,能在一起很开心也许与相似的经历有些关系。阿尔肯是嘎不来替清真寺的阿訇带大的是个孤儿。是个音乐天才,蓝调摇滚很棒。相识是在一家酒吧里。。互相用吉他做语言,不知道对方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心交了。
认识后,一起辞职一起到酒吧固定。一起去阿山偷猎,一起到红旗拉扑口岸走私,一起做着发财的梦想。一直梦想的有一天我们可以暴富。后来我用酒吧的赚的银子买了一辆吉谱,沉迷于偷猎,艾里肯说我是遭到胡大(真主)诅咒的人。。呵呵想来不无道理。。在隔壁滩偷猎,当时还在沙漠公司。去年11月初的时候被警察拘捕。拘留15天,迪里拜尔和艾里肯一起去南僵的监狱看我。。。交罚金。。局子里的暴力使我刻骨铭心 ,本来就是个欲望暴力的社会。艾里肯看到蓬头垢面的我哭了。一个男人为另外一个男人流泪。
回到首府的时候,天已经冷了。本不计划继续在公司里耗了,所以一直也不好好上班,所以薪水几乎没有。那断时间,艾里肯每天给我做饭。。直到后来我约他去走私。多少获得点银子。。。后来查的严了。只好去酒吧弹琴。。
艾里肯是个极端内向的人。。除了我几乎很少说话。他很少开玩笑,记忆中记得他开玩笑只有一次。就是说我象个车臣的恐怖分子。。郁闷的玩笑。他每天睡到11点起床。然后弄点吃的,然后叫我过去吃饭。然后就是弹琴,我们一起经常演出的是《加洲旅馆》。他说一口很标准的英语。他吸粉,走私得来的银子、弹琴的银子都似乎被他抽的尽光。劝过,戒不掉。在春节时候我自己发生了很让自己感到荒唐的事情。就无怎么去联系他,只偶尔在酒吧一起喝喝酒。喝酒的时候发现他明显的消瘦了,知道他粉吸的越来越严重了。想。。这个可恨的世界,本无可留恋的。所以并未十分的劝他。
后来自己由于承受不住很多事情在外地呆了一段时间。艾里肯还在那家酒吧里继续他的琴声。定期的给我从他买粉的银子里挤出点银子给我打到帐户上。
回到首府一起痛快的醉了好几天。自己心情低落到极限了也就无劝他戒粉。前些日的时候,那天很阴沉,西北风吹的人觉得异常的郁闷。傍晚竟然飞飞扬扬的飘了一会雪花。被一个小女孩子快把自己逼的崩溃了。晚上多吃了几片安定,结果自己第二天昏迷到傍晚的时候才醒转。醒转后。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最后一个是艾里肯的晚上1点打过来的。拨艾里肯的电话。关机。心情很烦躁,不知道为什么。晚上的时候才有朋友电话里告诉我。艾里肯死在寓所了吸粉过多死的。
当时和现在我一点不觉得惊奇,因为也许他心中的真主会带他去天国。
朋友的死去忽然让自己有了继续做一番事情的冲动。卖车凑钱。。。。沙漠还是我的归宿。那里很安静。我要活到很老。艾里肯没有留下遗书,清真寺的维族人来草草的收敛了他。我在我的帐户上发现多了7万块。也许是他留下给我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接他最后一个电话。。。风吹动了发梢。。摸去心底的泪水继续我的苦旅。。
呵呵哪位有《加洲旅馆》的贴上来听听。。
他在阿山射杀了一匹受伤的狼了。
那是一个受伤的狼,不知道被什么人用猎枪击伤的,在吉普车的追赶下,它终于精疲力竭
的躺在山脚的土丘前了下车取枪眼神缓缓的与狼的眼神相接,狼的眼睛很空,慢慢举起枪,在扣动扳机铅丹射出的瞬间他似乎看到狼的眼神滑过一丝喜悦。一种恐怖的感觉弥漫起来。
那是一只母狼,后胯是被一种自制的火枪击伤的,可以看见尾椎,早晚就是死路一条,也许补一枪是最好的解脱了。用刀子去划下狼皮的时候,他觉得狼是有灵魂的,温暖的浪血一点点弥漫开来。冰冰惊惧的看着他在杀害一匹狼,拎着滴血的狼皮回到吉普车上的时候,看到一张惨白的脸,那是冰冰的脸,一个憎恶的脸。
车在土路上颠簸着。矿区的小镇就视野里是 一个模糊的小点。冰冰说:“你是野兽”他说:“床上你也是野兽”。冰冰说:“你是不是杀人犯,要不你一定杀过人”,他说:“是的,早晚我会杀了我自己”。
冰冰是这个西部边陲小镇上的一个最美丽的女人。在这个三省交接的中国地图上从不标著的小镇上滋生着每个来这里做着发财的梦想的人,他就是其中之一。冰冰说:“我是来看你怎么死的,你怎么还不死?”。他说:“我怕死”。冰冰说:“你下辈子会变成猪”。他冷冷的笑。冰冰说:“后天就回北京了,你现在还有没有人的感情?”。他看着冰冰冷艳的表情说:“有”。狂乱的夜晚里是一个狂乱的女人,早上走出房子的时候隔壁出来的他雇佣的几个四川民工艳羡的看着他。驱车600公里送冰冰到乌鲁木齐机场。
第二日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冰冰来看他从冰冰的角度讲是仁慈的来看他。他不领情。他知道,最后的赌博就是用生命或者自由去争取最后的暴发了,夕阳醉在大漠的暮色中,四川籍的民工都已经打好行李拥挤在屋子外面等去乌鲁木齐的夜班车了。他把屋子里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又给每个民工一份。民工激动的感激他 。他笑,笑的很落寞。
矿是在冰冰来前的一个月被查封的,原因就是矿上火拼时发生了命案。设备和开采权已经全部的转让都变成了一种危险的商品。
本不想冰冰来看他,这个女人已经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可是她毕竟还是找来了。
好久没有碰吉他和女人、酒了。在民工走了之后,开车带着吉他到杀死那匹狼的地方使劲的演奏音乐给自己听。月亮象一把弯刀斜在天上,夜晚的沙漠给人的感觉是可怕的,那种寂寞和孤独、绝望在瞬间和狼的灵魂一起冲击着他。吉他声中有他滴下的冰冷的泪水。
开矿之初,他似乎从绝望之中找到些希望的曙光,飘飘渺渺的似乎感觉到远方一个女孩子温暖善良、理解的心。于是他给远方承诺,确切的说是给自己一个阳光的生活的承诺。他把自己生活在阳光里,找寻那久违的阳光的感觉。也许正如那个刻薄的继母在父亲死后说的:“你就是一个灾星星”。他为了争夺矿区属于自己的矿区带领民工和另外一个淘金者械斗,另外一个淘金者势力很强,有很多火器,他的民工当场躺下了一个。送民工去几十公里外的医院的途中,年轻的民工绝望的死了。死的时候嘴角居然有一丝笑容。可怕的笑容。梦阳光的梦在心里和那永恒的死亡的笑容一起破灭在无垠的沙漠戈壁上了,正午的阳光下 ,是他惨白的脸,汗从身上每个可以冒车的地方冒出来,冷汗。
举起吉他重重的砸在车上的时候,心就那么的从狂乱中沉寂下来。吉他破碎的声音稳稳的小去。
车在沙漠上漫无目标的奔驰,月亮一会在左一会在右。
从车里醒转后,阳光刺眼的阳光折磨着他已经冰冷的灵魂。忽然有种异样的冷静和沉着。他,毕竟还是个男人。把猎枪折断丢到沙丘背后。开车回乌鲁木齐。那里毕竟可以再赌 一次。
乌鲁木齐的街头是35度的高温。形单影只的走在街头,象一个乞丐。
晚上知道货都置办齐全了。有一点异样的兴奋。换上衬衣西裤,象一个绅士一样走进酒吧。
很熟悉的酒吧。老板邀请他去演奏吉他,说今晚的酒水算我请你的。
他木然的给分散在烛光和黑色中的几对情侣演奏那些弱智的流行音乐。心中升起的异样的兴奋和幸福快乐的感觉在木然的表情下丝毫没有流漏出来。
兴奋和幸福只维持了短暂的两个月。或者准确的说不到两个月。货在出藿尔果斯口岸是被查了。还好是一个高官的儿子给帮忙办的。否则他或许会在监狱度过余生。
再次身无分文、再次流落于酒吧里。
他不愿意和任何朋友联系。他只当自己死了。每天吃饭、喝酒、演奏。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都很木然心里也一样木然。没有微笑、没有泪水、没有快乐、没有痛苦、没有电话、没有可挂念的朋友。
寂寂的夜晚里唯一想到梦到就是那个逝去的朋友和狼。朋友和狼都得到了解脱。可是谁能解脱他?夜晚是在半睡半醒之间是在香烟中度过的。穿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皮鞋很亮。每天都木然的把自己整理的象个绅士一样的出出进进,放弃思维有时候也很好。
从酒吧出来,走到天百大楼前忽然有了思维。那很多人的影子涌入大脑。很乱。很乱。
他惊慌失措的跑起来。仿佛每个人都追他。在乌鲁木齐鲤鱼山他发出了狼一样的吼声。颓然的坐到在石头上,夜风冷冷的吹。他不到知道是怎么跑到城郊的这座山上的。黑色弥漫开。他能看到的只是自己冰冷的心。
天明的时候又恢复了木然的状态。回到寓所冲凉,换洗衣服、吃饭。然后就是木然的看着窗外的阳光。阳光很冷。<
生活就象被强奸,不能反抗就要学会享受。
除开卖艺就是坐在电脑前玩一种叫做三国群英传的游戏
这样子生活了许久,朋友又帮忙给联系了几个编程的活。赚了点银子。然后喂养了一只小猫。家徒四壁,一张床、一台电脑、一卷被子、一把琴、一把小刀。和几沓现金。
他揣上所有的银子,到二道桥地下赌场,是来输钱开心的。
有时,麻木的生活也需要一点点刺激。
轮盘的女孩子20岁左右,很妩媚。看见他总是浅浅的笑。
朋友说她是个美女
的确是个美女。
看场子用这么个漂亮的妞,朋友说她还很有来头。
不是看女人的。是来输钱找刺激的。有时候人就是活的很变态。
抽了3包烟,喝了4听啤酒,5000元人民币变成了别人的,连早餐的的银子也装到别人的腰包了。呵呵,只为开心。
饿。。。恐怖的感觉。晚上到酒吧亢奋的演奏音乐,一个男子给他的女人点了,爱的罗曼史,弹琴的入门的曲子。很优美的旋律,不知道他是否能感觉到是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在演奏。
天下起很大的雨,北疆的天气还是有些凉了,天黑的很早。雨天的晚上,酒吧生意很火,妩媚的笑脸是在蓝盈盈的灯光下看见的,很熟悉,是她,那个看场子的女孩子,午夜3点,客人中除了那个女孩子外都走光了,她点了很多曲子。饥饿的他在给她演奏。
最后演奏的一首曲子是,心爱,一部电视的主题曲。旋律很美,老板用黑管配合的天一无缝。
打佯关门,和女孩子并肩走出去,女孩子说:你一定很饿。他说他没有钱。有时候饥饿可以让一颗高贵的灵魂变的龌龊起来。
五一夜市的美味是诱人的。
美丽的女人在夜晚也是诱人的,他在被强奸,只因为饥饿。
血是在眼前成放射性弥漫开的,他在黑暗的夜晚里和4个人搏斗,只因为他睡了某个所谓老大的女人,那个看场子的女孩子,很有来头的女孩子。很奇怪血在黑暗中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它的色彩。
很刺激、当他把最后一个站在他面前的人放到在地上时,他只觉得刺激。
朋友要他去外地躲起来,他没有去,他依旧去酒吧,依旧给一些公司做些小程序。他要赚钱要去赌博,要去找点刺激。
屋子是被一把火烧掉的,看起来象一场普通的火灾,其实不是。
他从朋友那里找来猎枪。
赌场里很安静,所谓的老大说,你睡了我的女人,你砸了我的场子,我要你的命。他举枪,扣动扳机,朋友从后面托起枪,铅丹射向了顶棚。人本来安静的人们四下躲闪,老板说你小子玩命,算你狠。混乱中,朋友将他带了出来,朋友动用很多关系将事情摆平。那个很有来头的女孩子流落到边疆宾馆做妓女。
女孩子依旧很妩媚,只是脸很苍白。
他努力的做很多事情,努力的节省每一份钱,然后给那个女孩子。女孩子说他很可笑。
他也实在可笑。女孩子说做妓女既享受又赚钱,你个土鳖不明白。
他笑。笑的很邪。
女孩子回湖南老家了,唯一能和他做伴的只有那场火灾幸免的那只枯瘦的小猫。
又下雨了。他穿好衬衣,搽干净鞋子,牵着那只小猫走在中山路上,雨水迷朦了双眼。目的就是去 吃一碗面,顺便给猫吃几片牛肉,猫太瘦了,太可怜了。
有时候生活就这么无趣而照样要过下去。
抽颗烟,深深的吸到肺里。他没有了可以冒险的资本,他蜷缩在屋子里,看着一层层的秋雨,心漫无边际的飘荡,空荡荡的屋子和空荡荡的心。生活给他注定了和死亡是不能分开的,出生带来的是母亲的死亡随后是奶奶和爷爷的的去世。再后来和他有关的死亡一直伴随着他,现在才明白。似乎他就是造到天谴的一个孽种。 和他一样蜷缩在床头的小猫,也用空荡荡的眼神看着他。
用了5天的时间终于完成了一个朋友给的活。朋友用纸袋拿来了一沓银子,原本无那么多,可能是朋友又加了一份。3万5千块,就那么散落在猫的身子下面,朋友说:“再接一个活,你今年就可以歇菜了。”他想起朋友的真诚的脸,忽然想这个个唯一的朋友会不会再因为他死去。恐怖的感觉弥漫起来。
开车到修理厂,JEEP213维修起来还是很容易,重新喷漆,还和新的一样,还是决定去沙漠,要离开这个唯一的朋友了,他不愿意想那些唯心的事情,也不相信,但是他必须相信,他是一个造到天谴的孽种。
带上小猫,枪,现金开车驶出出乌鲁木齐。
倒车镜里只有灰色的城市,没有朋友们亲切的笑容,剩下的只是寂寞。
朋友的电话打进来:“你小子又跑哪里去了?”他说:“偷猎,或者旅行”,朋友说:“保重”在嗡嗡的引擎声中,他挂了电话。
天再亮的时候已经到了库尔勒,吃饭,搂着猫睡觉。
沿着新修的沙漠公路驱车485公里就到若羌了,几个认识的维吾尔人在家里用羊肉招待了他。看着起伏的阿尔金山,他用猎枪瞄了瞄,就在瞬间忽然有很多死去的人的影子在飘忽,他慢慢的垂下枪,冷汗一点点冒出来。不能在打猎了。
还是去楼兰和米兰古城看看吧,穿越阿山自然保护区就到那个 罪恶和欲望膨胀的小镇子了。罢了。去楼兰和米兰旅行吧。车在岔道口犹豫了片刻就驶向罗布泊,那里有楼兰古城。残垣断壁和散落的雅里安人墓穴一起在风沙中沉寂。停车,走进楼兰,很熟悉,他爬上高高的一截古城墙,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沙子在风中飞扬。初秋了 到这里旅行的游客一个都没有,诺大的残迹中只有他一个人。
小猫蜷缩在他的脚边,一根根的毛在风中飞散。
傍晚的时候风停了,夕阳的绯红将着沙漠和残墙渲染的如一副油画。
取出酒喝了一大口,烈火一样燃烧着全身,维吾尔人说,这里晚上有狼群,他举起枪,空寂的沙漠里想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声,本来计划是在这里把自己这个孽种用铅丹给解决了,然后让躯体被狼群给吃掉。开枪的瞬间,忽然觉得很害怕。铅丹从下颚前射向天空,火药灼伤了皮肤,铅丹呼啸的从眼前飞过。颓然的坐在地上。什么都没有了怎么还会怕死。没有用的东西。
当枪声隐去,他掏出烟,点上一颗。
月亮冷冷的将清白的光撒下来,没有爱情、亲情没有阳光的生命,更没有了赌博的勇气,记忆里美好的回忆一点点缩小,死亡、罪恶、恐惧、痛苦占据了整个的身心,可是在决定了结自己的时候,居然连杀死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更可怕。
有时候一个****或许会活的很幸福
离开楼兰的时候已经是48个小时以后了。给养没有了,饿,饿的渴的感觉比寂寞和空虚更现实些。 车子在通向米兰小镇的路上缓缓的前进,小猫一只在叫,因为饿。后来小猫蜷缩在后坐上迷起了眼睛。
到农恳36团团部的小镇子的时候,这个沙漠深处阿山保护区旁边的小镇子上的人都以为他是一个驱车走遍中国的旅行者。因为这里每年都有很多徒步或者驱车,一个人或者组队的旅行者来光顾这里。胡子已经生长的很茂密,这里农肯的人都是汉族,都以为他是一个老外,在一家唯一一家理发店里,洗头、理发。操着河南口音的理发的女子说:“你是哪个国家的人,汉语讲的很流利啊/”他笑笑说:“中国的”。
他是个异类,上天造就的异类。给了太多的苦难和顽强的生命。注定是要痛苦的。
清洗干净,找了旅馆住下,换上干净的衣服。自毁的念头和那些深藏的痛苦一点点被沙漠的粗砺消磨成心中最底最底一层的东西,也许是暂时的封存也许是永久的忘记。
再走过阿山茶马古道就到那个曾经是他人生梦想的无名的镇子了。他决定不去。他走进这里一个只有10台电脑的小小的网吧。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戴上污秽不堪的耳麦听自己最喜欢的一首曲子,闭起眼睛,什么都可以忘记了。这次出来,居然忘记带琴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忘记。
农肯第三招待所的房间里居然有网线,新疆的地界居然用甘肃的电信。奇妙的组合。
一个人在屋子里喝酒,小猫安静的躺在床上。
辛辣的酒精居然不能让他睡去。出来这几天里,睡眠都是在噩梦里挣扎的。
傍晚在街边吃饭、牵着猫。
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矿区的小老板,肯定是来这个镇子上采购给养的。他会不会带火器,呵呵他居然这么问自己。小老板也看见了他,客气寒暄之后就为他自己的发财梦想去奔波了。他还是他自己一个人和猫,在小老板眼中他只是一个失败的淘金者。
的确是失败了。
晚上,下其了滂沱的雨,雨声在屋子外面刷刷做响,他抽着烟,偶尔喝一口酒,什么思维都停止了。也好,至少可以不再害怕。奶奶慈祥的笑容是在昏睡的梦中的草原上在云彩里出来,似乎又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奶奶温暖的怀抱里。想哭,想给奶奶使劲的哭。
就哭了,在梦里哭了。一直哭的醒转,泪水流了很多。雨停了起身摊开开电脑,放一首美丽的曲子。很美
真的很美。
小猫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做个畜生都比做人快乐些。因为畜生到了晚上至少可以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