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孤单,终老此生-------[一场折子戏]
正沉醉间,屋外传来一阵嘻笑声,我眉头一蹙,定是哥哥他们,又来打扰我这份沉静!正要去开门时,门已被撞了开来,最小的四弟山贼拿着一张朱红的纸兴冲冲的对我说道:“三哥,你看,五妹的机会到啦!”大哥村夜二哥包子跟在身后,个个难掩喜色。我接过纸打开来看,红笺金漆,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比武招亲,下有小文:破竹绝涯,双十年华。孤单零落,与谁婵娟。长安设擂,胜者姻缘。期乃月底,址为城门。以笺为证,郎名渣渣!
渣渣,久闻大名了。传其他师出化生,风神绝世,武艺高强,怪不得哥哥们如此兴奋了。我一笑,对着哥哥们说:“果然是五妹的机会到了。如果真的比武胜出嫁得如此郎君,真是当世之福。”
三月月底,四弟早早把我们吵了起来,大哥推托师傅太白金星新教的法术不纯熟,让二哥四弟陪我和五妹去,我虽不愿去,但是四弟左拉右拽,终于熬不过那些折磨,秉明了师傅,也随了他们去了。
原以为我们去的早,哪知到了城门口一看,老幼妇儒,早已人山人海。远远看去,擂台高筑,红绸上书大字:比武招亲。我们挤来挤去,总是挤不到擂台前面,反而三兄弟挤散了开来。我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四弟喊了好几声,他方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城门外,四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就转身向外走去。说来奇怪,进有千难,出去却是易上加易。
出得城门,看见有一个小小茶摊,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人,都在议论这次的比武大擂。我整理了下自己被挤得零乱了白衣,找了一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下,要了杯茶。正待喝时,面前忽的说人问道:“公子,可容在下坐在这里?”抬头一看,是一个清瘦的女子,衣染风尘,却难掩秀气,看年龄,和我大约差不多。我点头说道:“姑娘请便。”她坐在那里,也要了杯茶,却不喝,只是看着天空发呆,好像天空中有五湖四海一般,眼神却又是那样深遂莫测。我以为她也是来看比武热闹的,问他:“请恕在下唐突,姑娘既然来看比武,却又为何不进城?”她低下头来笑道:“她人招亲,他人比武,干我甚事!”声音竟满怀苦楚。我点头,“姑娘高智,天下能做得到如此地步者,试问能有几人。”听完这话,她眼晴忽的亮了起来,大笑道:“嗯,如此说来。兄台到是在我的知己了。”…………那日依然谈了很多,由佛禅人性,至风花雪月,平日里和哥哥们虽然一起,但毕竟是哥哥,有些话总是不能说的,今日却畅快无比,都说了出来。只到二哥四弟五妹来找我,才和他别过回家。路上问起比武结果,五妹懊恼不已,原来渣渣虽然广发招亲贴,但是今日却没有出现,真是和天下人开了一个天大的顽笑。但他来与不与,我却并不关心,只是苦了五妹一片热切了。
时间久了终会被人淡忘,每件事都是。我以为那日所见的女子只是偶遇,再无相见之日,哪知有一天师傅忽得着人来唤我,说有客来访。我生性淡然,从无朋友,虽然惊异,但也着装整齐了才来到厅里,刚进来便见到她,更是惊异无比,心里还有一丝丝的甜蜜。师傅拉过我介绍道:“这是女儿村的关门第子复姓慕容。单名一个慧字,快快见礼!”慕容慧,今日刚知道她的名字,这个名字一如她的人一样冷。我轻轻道了一句久违,她忙还了礼,说道:“奇儿,我来找你玩了。”她居然叫我奇儿。
那日玩得很是尽兴,同我飞纵九天,去了花果山,去了东海海边,甚至陪我看了青霞一眼。临别时,我竟不舍。我说:“慕容姑娘,我明日还来找你,好么?”她低头微笑不语。我很是开心,说:“姑娘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了。”第二天,依然是四处看风景,累了便坐在树下歇息,饿了便吃我带的烤鸡美酒,只是临行前,她却问道:“奇哥,你愿意和我一起笑傲江湖么?”我笑,“有此良朋,真是奇儿幸事。自然愿意。”她摇头:“您如此聪明,怎么会不懂我的意思,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心中狂跳,看她的眼晴,依然深遂莫测。良久我告诉他:“明日此时,必定相告,天奇先行告退”。
回到家中,仍然难奈心中的不安与心动。思来想去,总是想不到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真是百感交集,以至于一夜几乎未眠。次日吃完了早餐,我像平常一样在小窗前呆立时,慕容忽然飞身行跃了进来,笑盈盈的说:“我要你的答案来啦!”我脸顿时红了,心中更是茫然无主,但是我必须选择的,好久过去了,我忽而坚定的对他讲:“天奇应了”。他大喜,拉着我的手,又放开,上下跳跃,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我心里也是柔情万千,没有答应之前,只有朋友之义,从未想过别的,如今答应的,只觉得从此他是我的,我是他的,从未尝试过的那种感情在身子里弥散开来,心里无限开心。
那日我带她去了我的帮内,,我对着我的兄弟们说:“叫大嫂”,诸位兄弟齐声喊了一声,声音宏亮,她娇羞无限,躲在我的背后,我把她拉了出来,对着她说:“慧儿,我要照顾你一生一世,我要为你打一片天下,让你做最让人敬重的王后。”她刹那间泪如语下,感动不已。
一夜醒来,又是艳阳。我精心梳洗好了,等着慕容来找我。等了好久,她才来了,却是酒气熏天,我心痛不已,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把她扶到床上,给她了些水喝了,只听她朦朦胧胧的喊:“渣渣,我不负你,你如何负我……渣渣!”
当啷一下,手中的水杯落地,摔成碎片,渣渣,你那日比武招亲未去,慕容,你那日比武招亲去了却神情恍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静静的等到她睡醒了,我平静的问他“慧慧,你曾经喜欢渣渣,如今有了我,你以谁为重?”慕容身子震了一下,问我:“你都知道什么了?”我苍白一笑,没有说话。他凝视着我的眼晴,叹了口气:“求你陪我,是真心相待。只是我知道,爱他,终究胜过爱你。我不愿骗自己喜欢的人,你若因此离开我,我也只有暗自垂泪!”
那你又为何惹我?既然惹了,又何必说出这些伤人的话来……我沉默,到最后,我告诉他:“好,从此以后,只是知已,曾经鸾侣,只当是梦。你休要担心我,多年修身养性,不是空话。”她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眼里似乎含了泪,飘然由窗口飞纵而去。
那日没有吃饭,师傅和哥哥儿也看出我的异常来,叫门我却不开,只是告诉他们我身体不适。到了夜里,枯坐床边,心如死灰。慕容慕容,我与你短短几日,就如过了一生一般,我以为你的苍桑只是成熟,原来你也有你的苦。我理解你,放了手,让你去了,我呢,又有谁陪我一醉?让我忘了你,今生已不可能,让我再与别人相爱,更是不可能。心中的位置早已被你占了去了,再无一丝空隙。我自以为得到了幸福,其实从未得到过,自以为人生如棋,我是执棋之人,其实我只是一粒棋子而已。茫茫天下,好似再无所恋。
夜半,我书写小笺,师傅,兄长在上:奇儿与慕容昨日误会重生,现已冰释前嫌。她派内突生事端,需人帮助,奇儿不才,愿为她尽绵薄之力。心急如焚,不及当面说明,留书一封,日后请罪。,掷了笔后,拿起铜镜刚想梳洗一番再走,却见容貌依旧,发白如雪……原来相思,真的可以让人一夜白头,肝肠寸断。我哀伤不尽,悄然出了家门。从此天下之广,流离孤单,终老此生!
----------------------------------呼吸的分割线,谢谢莫别离上次在然然心语里面提到的这首歌!---------------------------------
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
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
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却投入情绪,
弦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死别生离.
折子戏不过是全剧的几分之一,
通常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
正是多了一种残缺不全的魅力,
才没有那么多含恨不如意.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
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
如果人间失去脂粉的艳丽,
还会不会有动情的演绎.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
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
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
是不是也会有人去留恋,去惋惜.
你脱下凤冠霞衣,我将油彩擦去,
大红的幔布闭上了这出折子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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