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ying in the sun
我是冽,水瓶座,独身,寄居在成都。四年。
这个阴柔潮湿的城市,是一团棉花,我轻轻的坠入其中,深陷。
柔软舒缓的姿势如同一剂甜美的慢性毒药,侵袭和蔓延在时光流动中无声的进行。
城市几乎没有太阳,也没有暴风雨,不愠不火。
灰蒙的天,象极了一个隐忍女人的脸,承载了许多欲言又止,越积越多会感觉到表层以下有暗潮涌动。
长空倾斜,即将崩溃坍塌。
既而天堂沦陷,天使入地狱,恶魔重生。一切压抑而危险,充满想象。
而我正在这样的天空下守望一常久违的似火骄阳或者狂暴风雨。
我有一份固定工作,收入微薄,奢侈不得,维持生计尚可。有朋友三男两女,偶尔相聚鬼混,吃喝玩乐。
多数时间里,除了睡觉和上网无事可做。
睡觉是吃饭之外我最开心的事情,它让我遭遇一切可能性。
我梦见过飞翔,下坠,谋杀,拯救,毁容,远行,爱情...以及睡觉,呵。
梦里有梦是奇异的事情,好象某种环环相扣的剧情,纠结作战。
网络里有电影,音乐,游戏,文字,女人,男人。
偶尔遇见趣事,就能听见自己在房间里发出清脆的笑声。
四月,桃花纷飞,满城芬芳。
我读到一个“针”一样的故事。感觉指头尖被猛然的刺伤,有血流出来,新鲜的红,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故事里说,男人用血来见证爱情,蓝色小鸟被锋利的树枝刺穿,它的鲜红抹上女孩的唇,亲吻。
终于还是背叛。
之后。又一队爱侣,在森林里寻找蓝色小鸟,男人的身体被惨白的手指刺穿,血流了一地。
鲜红的手指抚上女孩的唇。尖叫。是谁在歌唱着爱情...
于是连了她的博客“守望幸福的点唱机”。一个字一个字的阅读。
在小红莓颓丧唯美的<dying in the sun>中,我看见那些字开始跳舞,蛊惑人心,是她赋予了它们灵魂。
文字如同魅影,幻化成画面,一幅一幅在我眼前播放。
蓝色羽毛,鲜红的血,嘴唇,白裙,低语岛,点唱机,街角,熟睡的脸,紧握的手指。
我认真的写出每一个回复帖子,全都是心里的疼。终于以戏谑的口吻对她说:
“我爱上了你。这个细腻,敏感,残酷,温柔的女人。怎么办?”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想一个阴谋,让你爱上我。哈哈。”
“小心爆了头,惨烈不忍睹。”
不定时的日出,正午,黄昏,午夜,黑夜和黎明的交界,我们开始电话。
她说我的声音给了她一种安宁,听着听着会想安然入睡。我便与她说:
“千树,是不是爱上我啦?”
“少臭美了,你这个死女人”
……
流火七月。
千树乘了七小时的火车,来到我的城市。奔赴一场两个女子之间的相约。
我看见她,瘦瘦的,甜美的,对我笑,眼睛弯成两条弧线,鼻子上筋起小小的褶皱。我与她拥抱。
千树是安静的女子,我们可以在一个房间里相对而坐,其间无话。
她的单眼皮,让她在不笑的时候,冷清而孤傲。
她突然问我,又似乎想了很久:
“冽,你爱男人吗?”
“男人,自私薄情。不值得爱。”
“从前那个人,是怎样的?”
“漂亮的。呵呵。”
“色女郎。”她接着说:
“我想结婚,在猪年生一个猪宝宝,再等一个轮回,我已经太老。”
“和谁?”
“没有人。”
八月,送千树离开,空中竟然挂有似火骄阳,我下意识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当太阳倾尽所能散发光能和热量的时候,我于正午十分坐在长椅上。感觉到自己的激情和软弱。
MP3里重复播放小红莓的<dying in the sun>。我根本不想与她告别。
“千树,我们应该在一起生活。”
“冽,给我一段时间,我就来和你一起。”
然后她消失不见,音信全无。我的心里,人去楼空,荒草丛生。
寒冬,冷雨。
我窝在被子里睡的昏天暗地,梦见自己的头发在清水中丝丝脱落,无法言喻的恐惧。
急促的叩门声,把我叫醒。睁开眼睛,天光还在,一切安好。打开门,看见千树。
“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
“你地生活需要我来惊喜。”
“不担心我闪电出嫁早已不在?”
“闪电出家吧?呵呵。我知道你会在这里等我。”
“房子里记忆多,东西多,懒得变动,与你何干?”
“记忆里还不是有我。”
我与她拥抱,一如当初。
和她在一起,从来不曾过问感情,小心翼翼的收拢着往事。知道说出来必定情节近似,结局相同。
在身边了,就是好的。我对她微笑。
路上颠簸,她早早爬到床上,沉沉睡去。我看着她,真是让我心疼的孩子。
我划开自己的手腕,于黑暗之中向她靠近,在她的唇上抚上鲜红的色彩。她的脸,美艳不可方物。
把手轻轻的放于她的手心,从此再也不会看见别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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